衣袖翻飞,迎风飒爽。
他第一次,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直觉让他想要跟着对方,然而修士只是路过,从此,他开始收集一切关于修真界的信息。
小男孩这之后也不再逃跑,反而渐渐靠近他,开始做好侍从仆人该做的事儿。小女孩始终只是静静的跟随。
而他,也在闲暇之余偶尔想起,第一次见,即是最后一次见的母亲,咽气之前不甘的哀嚎:
不应该的,明明说好只要养育他,她就能顺遂一生,不该这样!
歪歪头,从此,没人再阻止他走出大门,他开始迈入市井,下意识模仿人们的表情,一边打听修真界的消息,一边学习。
人们的表情,情绪,好多,好复杂。
生活依然如此肆意;他也依然如此自我。
冰封的湖面上,路过两只幼小的企鹅,一不小心,被冻住了脚掌。
——他知道他从小就是没情绪的怪胎,其实,现在也是——
时光冉冉,在知道他可怜身世的市井人家的帮助下,他已学会了情感。
嗔,颠,痴,狂;
嬉,笑,怒,骂。
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合适的反应,说什么样合适的话,外人已完全分不出他与常人的区别。
甚至,因为天生冷静,他还能更理智的看出人们的欲望。
只是,他知道他一直还是那个自己,天生就少了很多东西,仿佛打娘胎的时候就被一张有弹性的包袱皮裹住了,将他与这个地方完全隔开。
他也思考过为何只有他这样,最终,也只是摇摇头,不再去想。
曾经总是被打的男孩,现在终日笑容满面,大约知晓他的动作代表了什么,主动帮他去做。
女孩依然很听话,只是现在全家没一个人能打得过她了,虽然不知为何,女孩总喜欢私下找男孩说话,最后却总是以争吵,背道而驰为结束。
他也只是看着,学着一般人会做的,在女孩总低着头的时候,吩咐厨房准备好银耳羹,最后总是吃不完,让女孩男孩吃掉为结束。
男孩也很喜欢银耳羹,只是从来以为是女孩为他准备的。
银耳羹,好东西,大多人都喜爱吃。
他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只是,不太能尝的出味道。
表兄要成亲,占了他生父所有财产的舅舅,现在他喊父亲的人,时常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让他不要与表兄计较,告诉他这里一直都是他的家。
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在看到表兄异常得意的清算家中账簿财产,并跟总走后门的鬼祟身影,以及男孩——不,少年来往时,他拿了行囊,带着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迈出大门。
再没回头。
他依然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好像是出门的时机了。
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执念,但已经活了这么久,如果就这么轻飘飘的死了,似乎也不划算。
起码,现在,他暂时,还想再走一走。
小企鹅们渐渐长大,被冻住了脚掌,却不再挣扎。
然而湖面,仍是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