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蝉鸣为今日更添了几分烦躁。
元颂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着。
戴浓香便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关着。
等进了院子,四下无人了,元颂一手摸了摸额头,“此事说来怪我。”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强行留住她,就不会被帝王发现了。
戴浓香向来是个洒脱的,闻言不过是翻个白眼,“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是后悔有用吗?况且中秋还早呢?在那之前离开不就得了么。”
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
看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元颂发觉脑仁疼,“你以为皇上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参加宫宴吗?她此番下旨的目的无非是怀疑我的病情及你的医术了,此举是在警告我,也在试探你。”
戴浓香不以为然。
她怕的是试探吗?当然不是。
有一身医术傍身,她和金久樾怕的从来都不是试探,而是麻烦。
帝王他爱试探便试探呗。
戴浓香伸手拍拍元颂的肩膀安慰他,“总之你病都好了,如今天下大定,只要你舍得下荣华富贵,大可以撂挑子不干了。”
只能说戴浓香不了解他。
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却不会拿命换荣华富贵。
他之所以还身在朝堂,还当这将军,不过是因着他在一日,天下便不容易乱。
天下大定!各国君王虎视眈眈,天下怎么可能大定呢。
元颂叹气,“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切!说的就像他能带来麻烦似的。
事情证明元颂还是很能给她带来麻烦的。
远颂与李涟漪退婚的圣旨下达,李涟漪便没有住在将军府的立场了。
春花替她收拾了行礼,偌大的护国将军府,却没有人送她。
留香独自拎着小包袱。
春花看见了,“留香姑娘,你要与我们一同走吗?”
被退婚,李涟漪的心情正不好。
听着春花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把她赐给我,她不和我走还能往哪走!”
愤愤瞪一眼春花。
春花入府多年,在她需要的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李涟漪想,如果从小跟着她的是留香就好了。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留香把包袱挎在肩上,“奴婢是皇上赐给护国将军夫人的丫头,既然姑娘与将军的婚事不做数,奴婢也不能再跟着姑娘。”
李涟漪不可置信的指着她,“你……”
留香施施然行了个标准的宫廷礼仪,不等李涟漪话说完,起身走了。
春花忐忑抓紧手上的包袱,“小姐。”
李涟漪猛地扭头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再也看不出当初娇纵到只会找父母哭闹的模样。
漆黑的双眸露出的寒光,令春花无端生气几分害怕。
春花悄悄咽了口唾沫,她努力定神,“小姐,老爷夫人应该都等着了,咱们快些回府吧。”
只见李涟漪轻轻挑起嘴角,阴冷一笑,“回去?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