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喊她,但这两个寻常的字从他嘴里出来,仿佛带着说不上的温情。
“我上去,你在车里等我。”
陆知刚想说什么,沈覃又道:“听话。”
于是,陆知留在了车内,沈覃独自上去了。
破旧的居民楼,崭新的黑色商务车,怎么看怎么突兀。
陆知透过车窗,看着沈覃上楼,闲庭信步。
正欲收回目光,陆知突然顿住。
他怎么会在这?
她打开车门,不等贺然问,就说道:“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说罢就朝着楼旁小道跑了,贺然想阻止都来不及。
也正在这时,本该在赌场门口的张勇突然着急忙慌朝着楼方向跑来,身后还跟着一帮警察。
贺然暗道不好。
他紧跟上楼,还没跑近,便听见张勇的哭喊声。
“爸!”
“爸!”
“他杀了我爸!”
“他杀了我爸!”
紧接着是闷哼声。
动静太大,过道聚集了不少其他户的人。
透过人群,贺然看见张勇手里拿着枪,被警察摁倒在地。而沈覃站着,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贺然跟着沈覃这些年,跑过不少国家,听懂了为首的那名警官说的话:“这位先生,您涉嫌杀害死者张……”
沈覃目光从尸体上收回,穿过人群看到贺然,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
贺然跟他多年,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转头便下了楼。
先打电话联系了在这边的势力,然后朝着陆知先前离开的方向追去。
沈覃最看重的是陆知,贺然出现在楼上,他不满了。
贺然找了一圈没看到陆知,倒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薛先生。”
贺然走近的时候,柯玉山立马警惕地站到薛景澜面前。
还是薛景澜示意,他才退到一边,但眼里仍没放松警惕。
“贺先生。”薛景澜脸色有些苍白,拄着拐杖的手青筋浮现。
贺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有礼貌地问:“请问薛先生看到陆知小姐了吗?”
“没有。”薛景澜回答。
“好的,谢谢。”贺然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薛先生记得陆知小姐?”
薛景澜和陆知并没什么交集。
柯玉山个头大,心眼实,但也能听出贺然这话里的不寻常,他表达着自己的生气:“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景澜不在意:“几面之缘,记忆深刻。”
陆知那长相,很难让人不记得。
“打扰了。”
贺然不敢再耽误,继续朝着前方去。
他一走,薛景澜开始剧烈咳嗽。
柯玉山急了:“先生,我们回去吧 。”
薛景澜看着贺然跑走的方向,吩咐他:“你跟去看看。”
“我不去。”在柯玉山心里,没什么比薛景澜的身体更要紧,他十分无奈,“姓张的已经死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