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放下,可以了。”章先生走到张宝跟前,冷漠地对她下达指令。
除了组织里的人叫他头儿,其余道上的都称呼他一声章先生。
章先生还未到四十岁,因时常与组织里的杀手操练,就是穿着衣服也隐隐能看见线条,也就显得比实际岁数年轻了。
今天的章先生一身月白色中山装,灯光下的面料轻薄又华贵,走起路来衣服虽稍稍宽松,还是能瞧出锻炼的成果。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身后的啊谭竟然觉得张宝与章先生眉目间有些相似,特别是眼神,都透着一股倔强劲,不服在别人之下。
啊谭今天本不该来,是章先生提议让他陪同的。
张宝依旧跪坐在地上,转头望着满地血色一片,曾经的同伴都倒下了,又默默低头,手里仍紧攥着那把刀。
她清楚地知道,是刀救了她。
“张宝,我说你们过了。你记住这种感觉,从你拿起刀那一刻,你跟她们就不是朋友了,看看殷如宁,她还活着。这样不好吗?这次你们运气好,可你要是还带着她,下回,她还是会成为你的累赘。”章先生让啊谭把一息尚存的殷如宁抱到张宝跟前,面上冷漠如初。
“啊殷不是我的累赘,我才是她的累赘。”张宝看见胸膛微微起伏的殷如宁,终于放下了刀,把她抱到怀里,再三确认她还活着才如释重负。
灯光忽明忽暗,应是刚才同伴挂在吊着的灯管上,掉下时扯松了线路,而那位同伴在地上已经脑袋开花。
这个场馆天花板很高,灯管离地面换算楼层的话,应该在三楼,四面墙都是铁网与铁板制成的中空平层,连扶手护栏也无,要是稍一用力,人被一推就失重坠落了。
“希望下回也能看到你们。”章先生很满意这次的张宝,眼里多了一分赏识。
“你知道我这个年纪都在干什么吗?”张宝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他们的角度也不知张宝是在笑还是哭,只凭声音,听不出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