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云借着观内微弱的光芒,仔细瞧了瞧,搀着赵心川往其中一处偏殿行去,那里偏殿屋中还点着灯光,透过纸糊的窗户折射出来,隐隐能看到屋里有一道人影正在捧卷而读。
来到这处门口,邢云刚要敲门,却突然听到屋里传来的一道清润的声音:“什么人在门外?”
邢云一愣,继而恍然惊奇,这门内的道士,竟然是一个功夫高手。
这不是邢云瞎猜。
练武之人功夫练到深处,可以说是踏雪无痕,落地无声,以邢云的功夫,就是一般的拳术高手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但刚才因为搀扶拖拽这赵心川,不自觉的让赵心川的脚步落在地上,传出了轻微的声响。
这脚步落地的声音极为轻微,别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练拳之人,隔着一个屋子,也不能听见这极其微弱的踏步声音,但屋中之人,却在邢云还没有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门外的来人,显然功夫不是一般的深,这是不觉而明的境界。
“难道屋中之人是通神入化的宗师高手?”
邢云正想着,屋内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披着青色道服,手持一卷道经的道士走了出来。
邢云放眼望去,只见这个道士一副中年的样子,头上梳着道髻,用一支木簪子别着,嘴唇和下巴留着不长的胡须,骨骼惊奇,容貌俊逸,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儒雅出尘的气息。
就在邢云打量着中年道士的时候,中年道士也在望着邢云。
他刚刚在屋里通读道经,做睡前的晚课,忽听门外传来几声细碎轻微的脚步声,判断出门外有人,这才出声。
原本以为门外只有一人,因为他耳中听到的脚步声只是一个人的,没想到这一开门,竟是两个人。
只一眼,中年道士就已经看出,刚才的脚步声应该是两人之中被搀着的那人发出的,而另一个,在怀中搀着一人的同时,竟然还能做到落地无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显然是一个拳术精深的高手。
只是不知道,这大半夜的,这样一个拳术精深的高手来他这一元观是为何?
想到这里,中年道士打了一个稽首,开口问道:“这位居士!深夜来我观中,可是有事?”
邢云同样也打了一个稽首,说道:“这位道长,我这位朋友与人比武,被人暗算,背后被人捅了一伞尖,受伤颇重,我曾听前街崔氏医馆的崔道宁说过,这一元观中的观主是一个杏林圣手,精通医术,这才冒昧连夜寻来,希望道长出手,救我朋友一救。”
中年道士闻言,这才知道,旁边的青年被人搀着,原来是受了重伤,需要医治。
只是,他听到赵心川是因为与人比武而遭到暗算偷袭,心中有些顾虑。
想他周西宇曾经也是武林中人,是彭氏太极门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只因师傅临终之时,将彭氏太极门的终极绝学‘猿击术’传给了他,引起了大师兄的嫉妒、不甘和怨愤,才出走彭氏太极门。
出走彭氏太极门后,周西宇行走过江湖,做过商人,从过军,起起伏伏十数年,看透了凡俗的恩怨情仇,这才出家为道,蜗居在这一元观中修行。
周西宇虽然有心救人,却只怕再次卷入江湖仇杀之中,因此有些游移不定。
就在周西宇犹豫不决的时候,被邢云搀着的赵心川终究因为练武的缘故,身体素质不是普通人可比,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他苍白着脸色,嘴唇发干,睁开眼睛,竟见眼前站着一个道士,像极了十几年前出走门派的师叔,不禁脱口而出:“周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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