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熟悉的声音让玉珠拿匕首的动作一抖,她瞪着一双凤眼,神情震惊又暗含落寞。
“奚亭?!”
谢奚亭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照亮了自己的脸。
“嗯,长姐,是我。”
玉珠长松一口气,将匕首丢开时顺势敛下眼底的失落光芒。
而后她满脸怒容,下床揪住他耳朵:“你小子是想挨揍了吗,没事跑来吓唬你长姐做什么?”
“哎哟哟,长姐,我错了,我就是听说你被禁足了,担心你,所以偷偷跑来看看。”谢奚亭一边求饶一边呼痛,滑稽的样子让玉珠忍不住失笑。
她丢开他,再次抬头时还是板着个脸:“我让你来看了吗,这可是皇宫,你就算一直在军营习武,可外面都是禁卫军,一旦被发现你无召进宫,谢家都要因为你而落罪知道吗!”
谢奚亭掏着耳朵:“哎呀哎呀,知道了……哼,再说谁说我是无召进宫的……”他别开脸瞎嘟哝。
玉珠绣眉一横:“你悄悄的在那嘀咕什么?是不是偷偷骂我。”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呀!”谢奚亭摆手,“我已被长姐发现了最大的秘密,现如今在长姐面前,我就是个光屁股,哪里还有事敢隐瞒长姐呀。”
说起此事,玉珠眉宇便微沉。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些年来,弟弟明着是在麓山书院,实则却一直在军营里操练。而且还是背着父亲的。
“对了,你在哪个营地?是父亲麾下的吗?”玉珠神色间带着几许担忧。奚亭的身子虽没有她这般弱,但到底还是不比其他人,这般在军营里,莫不是会受欺负?
谢奚亭摇头:“我可不敢被父亲发现,自然是在旁处。”他答话的样子甚是实诚,但其实什么实质的内容也没说。
玉珠直觉他还有秘密。
不过弟弟的脾气她是知道,他和自己都是一个性子,不想说的话,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的。
“长姐,我今夜来除了想看望你,也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要离京了?”玉珠满脸讶然,心里一股子失落和不舍,弟弟才回来几日,眼下就又要离开了,“你上头的人是谁,怎么才给你放了一点假?便是父亲回来一趟,也能在家里待足半个月。”
谢奚亭望了眼皇宫里的某个方向,缓缓站直身子,玉珠恍惚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他,心中欣慰又酸楚,弟弟倒真是个大人模样了。
“营帐里还有急事,我得速速回去。”
“是吗。”
“嗯。”
谢奚亭着急启程,玉珠也不方便多留他,两姐弟在钟雀宫里又说了点子体己话,谢奚亭便匆忙离开了。
临走时,玉珠突然唤了声他:“奚亭,昨夜你也来过吗?”
谢奚亭步子一顿,回头看着她,顿了顿才点头:“嗯,昨夜我也来过的。”
玉珠笑了:“好,去吧。”
谢奚亭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翻过高窗离去。
他人走后,玉珠脸上的笑戛然而止。
她知道,弟弟方才分明是在说谎。
便是问的突然,他也不会停顿那么久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