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细看,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同过去不一样了,那光芒不再充满阴狠凶残,而是变得柔和许多。
只是他一直以来都不屑看她,所以没有发觉。
“是我。”
宋嘉仪的面上始终带着娴静的笑容:“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健康,上个月刚刚做完体检。”
言清急的抓耳挠腮,张口结舌。
他此刻大脑宕机,心情无比复杂,但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混乱的心情。
安安沉寂良久,终于忍不住在此时发声:“宋嘉仪,你怎么这么没骨气?为什么要向他低头?你又没做错什么!明明是他在无理取闹!”
她越说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说着,右手用力,把桌子砸的砰砰作响。
宫良末原本坐回座位做双手托腮状,这会子被安安拍桌子震的脑袋发懵,木然收了双手,一个劲的往座位后缩。
这两人都是牛马,他简直是有九条命,随随便便就敢跳进去干预。
“我呸!你放的什么狗屁?是有多无知才能说出你这种屁话来?”
言清立刻跳了起来,还嘴还的无比麻利。
比起宋嘉仪这种惊悚的认错姿态,他更愿意和安安这种暴跳如雷的人针锋相对。
那才是适合他的战场。
他刚摆好吵架的姿势,就听见宋嘉仪在一旁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其实真的没有必要吵架啊,我觉得和气比骨气重要多了,而且确实错在我。”
“就算以前是因为小不懂事,那也不能抹杀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做错了事情不承认,一直装糊涂的话,对大家都不好。”
“我觉得你没有错,言先生也没有错,既然错在我,只要我一个人做出改变就可以了。”
“你们不要因为我去吵架,后面大家还要一起工作的,总不好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吧?”
安安一时无言,半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行吧!你清高!你了不起!你爱咋咋的吧!我懒得管你!”
说罢,一屁股坐下来了。
言清彻底愣住了。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自后背蹿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这是宋嘉仪么?
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宋嘉仪?
别是别人假扮的吧?
从前她是个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
一个人即便改头换面,也不应该夸张到这种程度。
她是烂到骨子里的人,是他打心底里觉得哪怕世界灭亡,她也不可能悔改的那种人。
试问连人都不会做,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还全程温声细语,礼仪尊卑信手拈来,仿佛骨子里天生自带,一脸平静的和助理商讨和气与骨气孰轻孰重,这绝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能做到的。
要他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宋嘉仪,一时之间有点难,毕竟过去的教训摆在那里。
可要说这都是演技,他又觉得宋嘉仪没那个本事。
她烂的不仅仅是本性,演技也是一塌糊涂,所以不管怎样都解释不通。
眼下他觉得唯一能让自己相信的说辞的就是他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这一刻,言清深信自己是灵魂出窍了,他带着懵懂的表情站在那里,静静等待梦境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