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桑晚立马从冥戒中取出金锁:“这是外祖父送晚晚的金锁。”
冷锋血目慢慢褪去,手中长枪掉落,紧紧握着金锁:“金锁……晚晚……桑晚……。”
温桑晚此刻额头都渗出冷汗,梦魇场可不是修罗场,一旦她心智混乱,完全无法收场:“外祖父,我是晚晚。”
冷锋松开金锁,血色大掌移向温桑晚,手轻轻点了一下温桑晚的脸颊,感受到温热,立马收回手,整个人明显慌乱:“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
温桑晚咧开嘴笑了,外祖父还有理智,仰着头看着中年帅大叔:“母亲让我来找你的,外祖父现在不能赶我走。”
“嫣儿让你来,不可能,嫣儿和老夫已经……已经……”冷锋眼眶中流出血泪。
“外祖父,晚晚长大,您也该放下执念,母亲说将士们该回家了。”温桑晚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劝慰:“外祖父,让晚晚带将士们回家,可好?”
“我的好儿郎……是老夫……没能护住好儿郎们……是老夫的错。”
温桑晚吸了吸鼻子,回过头来看着两步外的北冥夜。
北冥夜走上前:“冷将军。”他手里出现传国玉玺:“本王应你,定让这些将士荣归故土,让始作俑者得到应有惩罚。”
温桑晚回过头盯着冷锋:“外祖父,相信晚晚,可以吗?北冥夜很厉害,有他在,会给这些将士好儿郎们一个交代。”
此话落下,周身血腥场景变化,成了方才安静祥和的小院。
冷锋抚摸温桑晚的脑袋:“我的外孙女长大了,和嫣儿一模一样呢。”想到什么,道:“晚晚,别怪你母亲,你父亲不是温岳。”
温桑晚点头:“我知晓父亲是冷衡。”
冷锋倍感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外祖父,我可以带将士们回家吗?”温桑晚轻声询问。
冷锋目光锁定北冥夜:“晚晚,这人可信吗?”
“嗯,他是我自己挑选的夫君。”温桑晚没有隐瞒,再说她也没想过隐瞒。
北冥夜恭敬行上晚辈礼:“拜见冷锋将军。”
“蓝皇后是你何人?”
“母后。”
冷锋收敛眉峰中的冷气,这人本应顺应天机成为太子,未来国君的人,却逢巨变,能从那人手中活着长大,手段不比常人。想也没想把温桑晚藏到身后,防贼似的盯着北冥夜:“我冷家已没有你可图之物。”
温桑晚摸摸鼻子,长辈发难,她可管不住。
北冥夜再次行礼:“冷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冷锋没说话,沉默片刻,转过身轻声哄道:“晚晚在这里,不要乱走,外祖父一会儿回来。”
“好吧。”温桑晚没意见,不想她听到,那就不听呗,你们俩开心就行。
冷锋和北冥夜走出小院。
温桑晚看着坐在石桌边一动不动的冷衡,生起逗弄的想法,虽然是梦魇场的虚幻,但也是实打实的高仿,可以说高达百分九十九的程度。
凑得近,坐到冷衡对面:“阿爹,你是不是惹我母亲生气了。”
冷衡嘴角一抽,整个人动了,死死盯着温桑晚:“胡说,我怎么可能惹夫人生气。”
“那你为什么来求外祖父?”
“这是军情,岂是你这小丫头能懂?”
“哦……”温桑晚尾音拉得极长:“母亲说……”
冷衡一脸正色,目不转睛盯着温桑晚:“说什么……”
温桑晚很欠揍,拖长声音:“母亲说……”
“说什么?”冷衡急了。
“罚你今晚不能用膳。”温桑晚咧开嘴笑得没心没肺。
冷衡不可置信:“真的?夫人真的只罚我不能用晚膳?”同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还好,还好,至少还能回房。”
温桑晚一听,眼睛一转:“母亲说,三日内不准你进屋。”
“什么?”冷衡蹭一下站起来如遭雷击:“这不是要我的命嘛,不成,不成,我得去罚跪,夫人心软了,我就能回屋了。”言罢,看也不看温桑晚,健步如飞冲出去,眨眼人就不见了。
温桑晚大笑不止,笑着笑着,眼角泪水不受控滚落,若……没有这些阴谋诡计,她当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也是最金贵的小姐。
擦掉眼角的泪水,仰着头望着湛蓝天际。
冷锋困在自己编织的梦魇场里,将士们在梦魇场里免受临死前的痛苦。亡魂聚拢梦魇场,一旦控制不住将士亡魂,他必定烟消云散,永无轮回之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
冷锋和北冥夜一道走回来。
温桑晚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神情,她知道一定达成协议了。
两人走近。
冷锋慈爱笑道:“晚晚先回去,三日后,你再来可好?”
温桑晚转头看向北冥夜,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北冥夜点头。
她懂了:“好吧!三日后,我再来看外祖父。”
“好好好。”冷锋应答。
应声落下,不待温桑晚有所反应。
一阵恍惚,四周场景变换,夜色寂静,冷风瑟瑟。
北冥夜拿着手帕小心擦拭温桑晚掌心的血。
温桑晚看着四周:“你和外祖父说了什么?”
北冥夜仔细检查温桑晚掌心伤口,确定没有遗留问题,这才缓缓开口:“还将士一个公道。”
她以为北冥夜还会说什么,结果等了半晌,也没下文了,忍不住道:“没了?”
“嗯。”
“我不信。”她想抽回手,心情莫名有些不爽,当她小孩呢?这么好糊弄,冷锋是长辈,她难捏不了,面前男人她还不能难捏,日后还了得?岂不是被压得死死的?
看看她母亲,治家有方。
北冥夜握住不安分的小猫爪儿,“先回去,可好?”
“哼。”温桑晚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往城门走去。
北冥夜有些好笑,有心逗逗小猫儿,脚步不慢跟上:“生气了?”
“哼。”温桑晚又是一声哼哼,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