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来生我们都谁也不记得谁了,你怎么找我呀。”她不依不饶地道。
她可是下过地府,走过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差点喝下孟婆汤的人,她可信这个了。
将离想了想,道:“那我卜卦。”
“”咦,这个方法好像还挺靠谱?“那,那你要是认错了人呢?”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一男一女不喝孟婆汤,来生再续前缘。但人算永远比不上天算,因此这对男女来生依然情路坎坷,误会重重,历尽万难才能在一起。
不然一部电视六七十集剧情还怎么发展下去。
“认错?”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将离沉吟片刻,又沉吟片刻,再沉吟片刻。
“”等到石化的池净无语地推开他,心里默默地将方才心里那句“要的仅仅是陪伴而已”收回去。
将离就是根不可雕的朽木!
“那你说怎么办?”钢铁直男彻底没招了。
“你要是认错了人,我也找别的人成亲去便是,哼。”池净轻哼道。
将离内心叫苦不迭,终于明白过来这就是一道送命题。说不可能认错吧,但谁又敢肯定来生的事?说认错了吧,又显得自己根本对她不上心
突然,他灵机一动,脱口而出:“那我就等你先认出我,否则我终生不娶!”
池净总算满意地颔首,孺子可教,“这才差不多。”
“”原来女人心,千真万确海底针。
又四处翻找了一下,将离再次挫败了,看来师父真的没有留下p借寿的办法。
池净却又困了。
“大师兄,我走不动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嗯,你睡着,我晚点唤醒你。”将离让她以自己的大腿为枕,并帮她调整好一个舒适的睡姿。
池净并没有躺到寝室里头那张床去,就在寝室外头的地上躺了下来,而事先将离已经在地上铺好了被褥。
她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倦意甚浓之际,她忽地想起了与师父有关唯一的那场梦。她张了张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桃树师父入梦桃树”
她虽然已经困倦得词不达意,但将离却听了个完整。
师父曾托梦给小师妹,就在死殿殿后种的那棵桃树边么?嗯,应该是它了,毕竟整个奇门山也就只有这么一棵桃树。
不管真假,去看看也好。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一旁准备好的枕头,将她的头轻轻地移到枕头上,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
又替她掖好被子,这才动身前往后门走去,途中还顺路到杂房去挑了把顺手的铁锹。
离开之前,他特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沉沉地睡着,并没有被他弄出来的动静吵醒。
但他心里莫名地就是有些不安。
事实上,自从一年前她被虚通掳走那天开始,他便常常焦躁不安,只有她在他眼皮底下待着,这种情绪才能得到缓解。
不然,把净净也抱到桃树旁?这么想着,他很快又摇头,不行,外面风大,躺地上很容易着凉的。
“净净,等我,很快回来。”他低喃一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迅速离开。
在奇门山范围里,没事的。
师父亲手栽下的这株桃树,生机勃勃,长相十分好。
但他无心欣赏,在绕着桃树打量了一圈后,他以桃树与桃下之物为覆,掐指一算,以射覆之法射出大致方位来。
定下方位后,他毫不犹豫地挖了起来。
他不信师父没有给净净留后路,他不信。
借寿不可能没有破绽。
但这法术实在太过阴损,所以他们奇门弟子几乎没有接触过,仅仅只是在其他道观作客之时,听里头的老道长提起过。
这是已经被玄学界所不齿,曾联手毁掉,失传了很久的禁术。
虚通能得到这失传的借寿并不稀奇,他本来就是一个在修道之路上走歪了的人,早泯灭了人性。
他迅速地挖着,一培培土被他抛到身后,心里其实很紧张。
这是最后的可能了,他很害怕师父给净净托的梦毫无意义,很害怕桃树之下什么都没有。
若前方是绝路,他与净净,或许真的只能来生再续前缘了。
“哐当”
挖到东西了!
将离喜出望外,把铁锹一扔,改用手刨!
很快,他刨出了一个四方形的木盒。
匆匆将其打开,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本书。
马倒禄斜!
他随手翻了翻,里头简短地介绍了马倒禄斜法的神奇高深之处,比大运流年断命法更精准,能迅速知人生死与灾祸!
这是当今易学玄学界人人趋之若鹜的一本算命绝学!
“子在河泊,丑在田午在火池,申在刀尖”这是禄马口诀。
子在河泊的意思是,以马倒禄斜法测算,年月柱若出现“子”字的,寿终之日将会死于河流或水沟之间。
而“午在火池”,则代表该人将死于火场。“申在刀尖”,被刀剑所伤,血光横死也。
可是
这一切,跟虚通的借寿又有何关系呢?他将字算得再精准,推演得再精彩,又有什么用?难道就能帮得上净净么?
将离沾满泥垢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师父我该怎样做,才能救净净?”以命换命吗?只要有用的话,他无所谓啊!
将马倒禄斜取了出来,将坑填上后,他失魂落魄地离开桃树。
回到死殿中,远远望过去,池净仍躺在厚厚的棉被中一动不动,估计仍睡得香甜。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在她身旁坐下来,动作轻柔地替她又掖了掖被子。
睡得真死。他笑着在心里嘀咕一声,又拿出马倒禄斜翻了翻。
突然,翻页的手猛然停下来。
他扭动着陡然间变得僵硬的脖子去看旁边的池净,看清了池净脸上的那片浓郁的死气。
她没有呼吸怎么会没有呼吸
“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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