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这个做么子,你阿爸给我称了平县的烟丝。”葛老根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平县的烟丝是湘省最出名的烟丝产地。
当初从战场上捡回来一条命,回到家里老母亲也活活饿死了。当时还想着死了算了,谁能想到临老了还能住上这样的大房子,抽上上好的香烟。这人啊,还是得积福。
“这是我送给阿爷的,阿爷就只准抽我送的。”娇娇小手一挥,做了决定。
在家里说一不二的葛老根笑呵呵的应下了。
“当兵很辛苦的,你那钱留在攒嫁妆。翻过年头就十九了,也该相看人家了。这烟我就收下了,以后莫浪费了。”
娇娇看着他,笑得像个小傻子。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听说阿爷为了她搭尽人情也没用,直接气的中风瘫在床上,人事不知。
她的阿爷。旁人都是重男轻女,偏他最疼的就是自己。她的童年几乎都是在阿爷的肩膀上度过的,反倒是几个哥哥,看到老爷子就双腿发软。
葛建国跟聂凤梅都是面团一样的人,葛老根在家里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也就这几年,孙辈的几个孩子都立起来了,葛老根才闲下来。
说起相看……
“娇妹子,你把那个柜子打开。里面有个小盒子,拿出来。”葛老根说到。
“阿爷神神秘秘的,还藏了宝贝?”娇娇打趣。
葛老根没有说话,只是催促娇娇快点去拿。
按照老爷子的指示,娇娇拿出来一个铁盒子是,看不出什么出彩。
“这个东西……是留给你的。”这几天腿越来越疼,他这条命啊,怕是阎王爷要收回去咯。
娇娇眨了眨眼,脸色一变:“阿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对这个小盒子记忆深刻,这个盒子以前被葛老根放在床底下。
有一次她猫猫的时候,把盒子翻出来了,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葛老根抓起来打了一顿,又他压着跪了两个多小时。
即便是父母来说好话,也没有用。
再后来他就没有见过这个盒子了。
“老毛病了。看什么医生?钱烧的慌吗?”葛老根板着脸,只是眼底的笑意能明白他的心情。
人老了,要求真的很少。子女的嘘寒问暖,儿孙的体贴关怀。
“打开看看。”
他拿着烟斗,指了指。
“好漂亮。”是一个十分漂亮的项链。一只小猫抱着毛线球玩的小玉雕。
不过拇指大小,就如同有荧光里边流动。
“拿出去让你三哥拿到首饰店做个眉心坠。”
娇娇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抹额是什么东西。
“阿爷还知道眉心坠呢!”这就是打趣了。
“那是,你阿爷知道的多着呢。这个玉啊,是你阿奶留下的。也只剩下这么个东西了。你去做个眉心坠带上。”葛老根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
娇娇哭笑不得,这个年代,哪里还有人用眉心坠。更何况这块小猫戏球的玉坠子质量这么好。阿爷让她顶在眉心……
会被打死的吧?
虽然她不认为有人能打得过她,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必要啊喂!
“阿爷你是不是嫌弃我难看了。就算我眉心有疤,那也是这十里八乡最乖的。”微微抬起的小下巴,双凤眼里那洋洋得意的小嚣张,在葛家人眼里,是怎么也舍不得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