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一个并没有太多智慧的新参者去往某个方向,需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多,只要让对方觉得那一个地方是他应该去的即可,而这很简单,只需要丢出些什么东西吸引它的注意力就好。
方寸晃了晃仍在滴落着眼液的短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这重创一个脑子里只存在着破坏的疯子的剑,更能够吸引那个疯子了,即使是方寸本身在现有的条件下仇恨值也仍旧远远不及短剑,只是丢出去大概要坏掉了吧。
沾染了神血的剑和这玩意毕竟不是同一把,无所谓了。
胳膊稍稍加上些许力道后,手中这导致了某物致盲的剑刃便夹带着令其疯狂的气息卷入了那庞大的水柱之中,由于水流的涌动,方寸不得不将这玩意投掷的稍微远一些从而保证在长枪出现之时,它至少是它所需要吸引的目标恰巧能够被朱枪贯穿。
而在中间水流涌动将其送达位置,与长枪出现时中间这一小段时间虽说并不算充裕,但也足够方先生绕后准备在水流湮灭后补刀了。
当短剑被推入水流中,眼液的气息与仇恨的直觉让不断挣扎着的新参者古怪的迸发出了一股全新的力量,即使是在被洋流所不断压制的区域中,庞大的力量仍然支撑着它勉强向上游荡,前进速度相较于方寸猜测中要快上许多,但至少也算是在范围之内。
那把枪毕竟是长柄武器,而疯狗浪的法术核心的位置也毕竟是存在于水流中央的一个游离不定的位置,不断地在内部循环而保持着水流的活力,也能够更加完善的保证…法术不会被那么轻易的击碎,不是每一次攻击都是那柄枪发出的。
顺着水流螺旋而上,在恨意的驱动下那掌握着秘源之主的躯壳的无知怪物,在自身不断靠近与短匕顺着洋流前进两点的共同支持下,稍稍耗费一定的体能它最终还是把握住了那一把飘荡的剑,而同时,出于终极法师肉体本能的直觉,它敏锐的找出了在水流中循环着的法术核心的位置,并好奇的试图将其抓住。
而恰巧在此时,处于计算中的,强烈水流构筑成的盾面顷刻间浮现于方寸的身前,而自身后也在此时恰巧贯穿而出一道长虹,猛地朝着尚且没能够反应过来的新参者准确的说是朝着那存在着的法术核心而去。
随着类似于玻璃破碎的声音,不断涌动的庞大水流在一瞬间失去了魔力的支撑如同被扎破的水球一般爆散在地,而赤色的朱枪则仍然完善的停滞在原地,顺应着那曾经的影像,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召回或是下一道指令。
而那新参者
这是方寸第一次亲眼见到被长枪命中后的生物体,询问莫斯那一枪的味道如何他总是会苦笑两声而不作回复,而在好奇的问薇欧拉时,少女只是古怪的笑笑。
所以这枪实际的效果,方寸除去一个模糊的直击灵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认知,而直击魂灵究竟又是一个怎样的效果…
至少他现在知道了
被击中的瞬间,眼前的亵渎之物似乎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于比起方寸依靠短剑将其眼球彻底报废时的反应也不如,但当随后,那受到冲击后思维反应过来那直击魂灵的痛楚后
那怪物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被贯穿的手臂猛地挥舞了片刻后颓然的像是破布条一般挂在肉体的躯干上,且被贯穿的庞大伤口处也仍然没有任何血液的流动,就像是那从来并不是血管聚集之所一般。
别发呆了,这家伙灵魂坏掉了。
来自于匣子冷漠的声音让方寸稍稍从蒙圈中反应了回来,那把长枪的效果远超过了他最初的预期,本以为只是将目标重创,但眼下的描述坏掉似乎有些太给力了。
你确定是坏掉了么?他稍稍有些迟疑的咽了口口水。这家伙好像什么都没做就死了,真的对得起刚才乌索尔那花里胡哨的光效与自信的宣言么?
对得起,因为如果说你这玩意不是攻击灵魂的,那么即使是你将它的肉与骨完全剥离,它也仍然将会操纵着骨与肉向你攻击,直至最后的力量也消散之时,还会解锁身体最后的死亡开关,将整个躯体化作差不多几百枚氢弹,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引爆。
但很遗憾,这家伙的灵魂太过于弱小了。匣子微微叹了口气,否则它必然将在受到这样的重创后还能够爬起来给你两下,并且你要记住一件事,它的肉体并没受到重创,而那一位躯壳的原主,并不会为这个攻击灵魂的长枪受到任何…
她的话猛地停顿了下来,在那一坨没有灵智的肉块原本的区域,随着一团银白色的光逐渐覆盖于其,那一团原本只是一团有机物的玩意又一次的能够被称之为生命。
不会受到任何的攻击…当我没说。她透过方寸的眼看着那扶着手臂踉跄着站起的人类,语调古怪的说道看起来那把枪…比我想象的还要破格一些,这位本来只是在吃瓜看戏的家伙的灵魂,似乎也在与躯壳同一个位置受到了重创。
“要不是我勉强还算是活得久,大概也被那把枪杀掉了吧。”乌索尔虚弱的倚靠着杖勉强站立着,当视线滑向天空中仍然呆滞着的朱枪时,他的眼神中充盈着毫无任何掩饰的恐惧与后怕,“并非攻击肉体,也不是攻击灵魂,而是直接在一刻将所有依凭过贯穿之物的目标一同贯穿…”
他的话被喉咙中的一团淤血所打断了,这是他的肉体在疯狗浪的碾压下所不可避免受到的损失,在将那一团甚至夹杂着些许内脏碎块的淤血吐出后乌索尔稍稍擦了擦嘴唇,长杖之上的符文随着这一串动作荡漾起了湛蓝色的光线。
“但很遗憾,你的这攻击并没有扎在真正重要的位置,比如说喉管,因为那样我恐怕就不能够咏颂法术了。”当乌索尔将视线从那悬浮着的长枪转移到方寸身上时,眼神中的恐惧也转化为了纯粹的兴奋与战意,“但现在,它只是让我右手废掉了而已,并且由于你的这一次攻击实质上同样击中了我的灵魂。”
啊,他现在有了攻击你的理由了。匣子语调仍然古怪的说着,但只是他认为有了攻击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