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少卿面上扬起一抹微笑,与沈子鄞谈笑风生。
只是仔细观察的话,他的笑容今天看起来有点勉强。
小院里发生的事情周佑宸无从知晓,这会儿她与罗秉昭廖必胜讨论起尤少卿。
罗秉昭听完周佑宸的话后,面色怪异,“这么说,尤大人是因瑞宁郡公放毒蛇意图构陷妙文一事而生气了?”话里有点不可置信。
尤少卿现在被看作是一个未来可期的青年,不被大多数人当回事,可是,他非池中物,迟早龙飞九天。
而且,尤少卿和付简之类似,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很有士大夫的操守,这种人能为了毒蛇一事动怒,似乎值得深思。
“这读书人,事多!”廖必胜撇撇嘴,“有什么话也不好好说,非得七拐八拐,搞得跟在玩你猜我猜的过家家酒游戏一样,烦死了。”显然 ,廖将军是真心反感文人的那一套。
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厮杀一场,才是真人,此乃廖必胜的人生信条。
“噗!”旁边的罗秉昭捧腹大笑,“尤大人的心思很容易猜,就是不知道必胜妙文是否相信了。”
“哦?”周佑宸顺势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这还用问?尤大人分明是十分在意长公主,生怕长公主受委屈被欺负,在我看来,是有点喜欢的意思在里头。”
若为公,尤少卿大可不必这般情急冲动,那么一番动作下来,倒像是有点情难自禁,甚至带着点情人对爱人的在意了。
想到这儿,罗秉昭抱紧了胳膊,只觉得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周佑宸:“……”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等周佑宸反应过来,廖必胜第一个骂道,“什么?有人敢打殿下的主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作为铁杆闺蜜,廖必胜打心眼里是不赞同周佑宸和任何一个男人走到一块,当然,要是将来有一天周佑宸动心了,想跟一个男人共度余生,她也没意见,最多心里不舒服,到时候再好好考验一下那个男人能否过关便罢了。
这会儿周佑宸暂时没有苗头,却已经有人开始打起周佑宸的主意了,那不就是猪拱白菜 ,不自量力?
这下子,廖必胜愈发不待见尤少卿了。
“他啊,不用管了。”周佑宸掩住复杂的神色,淡然一笑。
甭管尤少卿心里是如何看待她的,她要事繁多,大业未成,这等小事,不足以要她停下脚步的。
未来如何,周佑宸不好说,却也盘算好,一步一步夺取大权,扫清障碍了。
“哪能不管?他可是……哼!”廖必胜很不服气,十分看不上尤少卿,各种埋汰尤少卿的弱不禁风,直让周佑宸听得哭笑不得。
这厢温情脉脉 ,那厢特别是瑞亲王府就有点乌云密布了。
瑞亲王太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孝顺儿子慕容璜小心地扶着太妃入屋歇息。
太妃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见太后,太后娘娘不会这样对我的!”
瑞亲王太妃与付太后也有血亲关系,就是这层关系比较远了,两人出嫁前也没什么太多的情分。若不是付太后看在瑞亲王救驾身亡的功劳和扶持娘家为己所用的政治意图,太妃哪能这么风风光光?
毕竟 ,付简之的父亲,也就是付太后的亲兄,直到现在一个追封也没有,付家被追赠的只有付太后过世的父母、付简之的母亲,其余的只是空有其名。
付太后付简之如此对待,自然是引发了付家人的不满,瑞亲王太妃知趣,投靠了付太后,适才有了王府太妃的尊荣。那些不听话的人,这些年都消失了。
付家以付简之马首是瞻,太妃更是以付太后为头头,隔三差五都得入宫觐见。
眼下付太后降旨问罪,最丢脸的莫过于是太妃本人了。
太妃气得胸腔发疼,恨不得狠狠打慕容璜一顿出气。平常对于这个儿子,她是溺爱有加,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以至于被她惯得文不成武不就,就是一纨绔子弟,在京城里是人人喊打的小霸王。
不指望儿子担当大任,但也别到处闯祸啊,尤其是现在,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大人物,瑞亲王太妃悲从中来,绝望极了。
“母亲别去了,太后都让你闭府祈福了。”
慕容璜心里也气得慌, 奈何人微言轻,势单力薄,他哪能和付太后付简之作对?
他也只好把这笔账记在镜月楼沐擎天头上了,至于周佑宸,被他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心中不断地说服自己长得美的女人是红颜祸水,果然母亲诚不欺我。
“你这个逆子!”太妃直接甩了一记耳光过去, 泣不成声,“你父亲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瑞亲王府要沦为笑柄了。”
太妃对已故的瑞亲王感情颇深,少年夫妻互相扶持,情到浓时,两人都未曾有过第三人。
慕容璜身为瑞亲王的唯一血脉 ,竟是这般上不得台面,也是极大的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