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贾蓉也在唱完打油诗之后感受不到宝玉对自己的任何敌意以及善意。
于此同时同刻,在不知何地何山,结了一个草庐,草庐四面透风,远处山清水秀,庐旁树翠草青,又有莺鸣蝶舞,正是三月初景风光。
草庐里面则坐着一跛足蓬头道人,盘坐一腌臜癞头和尚,和周围美观景致相去甚远,却又无比相谐。
此刻只见癞头和尚脸色一红,接着一口逆血喷涌上来吐出,将道人衣裳污染,道人也不先安抚和尚,而是掐指一算,道:“命书安排出事了。”
癞头和尚抿嘴将嘴角血迹略略一擦,点头道:“神瑛侍者此番历劫,却是难完脱了,此乃佛门因果。”
道人淡淡笑道:“若非补天石神物自晦,我们还不知命书出了纰漏。”
“此乃一饮一啄,皆有天定。”
道人淡淡笑道:“既如此,且不管它。”
癞头和尚摇了摇头:“警幻仙子既托我们守护命书,如今失职,不能不补救。”
道人点点头道:“既如此,到时我还是去罢。”
癞头和尚险些又一口逆血吐出,道家的随缘和佛教的因果,注定了行事不同。
“那我去罢。”
跛足道人摇了摇头:“警幻仙子既托我们护着命书,此次历凡便有了些因果,命书若有异变,按你我的道行,想来也不会被蒙蔽至此。”
癞头和尚闻言也不多说,复盘坐下赶紧疗伤才是正经。
贾蓉自然不知道不知几千万里外的事情,琢磨不透是自己的能力出了问题还是宝玉的原因。
只是接着前面的话说道:“别人下流我们也知晓别人也自知,宝叔心贪且易嗔又痴,粪窟泥沟却不改,又偏生看不起其他浊臭,骗得老祖宗及太太姑姑们都倒你是个好的,也不过一下流种子。”
一番话撕破宝玉所有的伪装和防护,宝玉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如此辱骂,之前贾蓉拿他作伐,亦不曾如今日之严苛,有心为自己辩解几句,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接着便哭出声,然后嚎啕大哭。
在远处广场上军训的学子们听到明显不属于贾蓉的稚嫩哭声都心神大变,贾蓉如今在学堂里,已经没有他怕的人了。
这时孙巨侠走了过来:“行止兄,发生了何事?”
贾蓉看着一边抹泪一边装作无事的宝玉笑了笑,多少还知道要脸,于是对孙巨侠笑笑道:“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不过令脂瑜认清他本性罢了。”
孙巨侠闻言回:“行止兄欲令脂瑜成英雄,或是成一富贵闲人?”
贾蓉摇了摇头:“如今宣德大治,盛世将显,脂瑜心善情柔性僻,如今虽有长进,但不喜读书,富贵闲人最正经不过。只是将来若无立身之地,到底对不起老祖宗,还得为其谋一份立身之地,才算全了老祖宗扶助与我。”
该说不说,自贾蓉穿越以来,贾母也不曾多说贾蓉坏话,倒被动配合贾蓉唱了几出戏。
虽偏心严重,也就一老太太罢了,论心胸见识,可以算好奶奶了。
孙巨侠看着贾蓉早有打算的样子,作揖道:“行止兄,不知有何好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