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来过雪宝乐园好几次,奈何很不巧,朱允恰好都不在。
还是到向前毕业那天,朱允才见到她一次。
“怎么样?学习成果还满意吗?”朱允将向前会的所有动作都演示了一遍,并且很耐心地告诉了她应该如何喊口令做手势让它识别。
女人浅浅弯了弯唇,按照朱允教的方法试了一遍,回她:“还行。”
朱允看着她哪怕浅笑也有的卧蚕,不自觉唇角仰得更高了。
“阿姨的腿好些了吗?”朱允突然问一句。
女人微微一愣,而后笑开,她牵着比她送来时高出小半个头的向前,礼貌回她:“谢谢,已经能慢慢走路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女人语气中有几分不大明显的打趣。
朱允跟在她身侧,陪着她遛向前:“那日,谢谢你帮忙。”
杨美美说过,如果不是有病房那对母女配合,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棘手的。
“我正祈祷着有人可以好好惩治一下他的傲慢无礼,你和你朋友就来了。”女人调侃。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朱允忍不住问她。
当初签宠物训练合同,女人写的连笔艺术签,朱允硬是没看出来,即使看了上百遍,都没看出写的是什么。
“申屠一萱,一个的一,萱草的萱。你呢?”申屠一萱礼尚往来,明知故问她。
“朱允,朱砂的朱,允许的允。”
四个字,难怪朱允看不出,她一直当成三个字在看。
“允许一切发生,名字挺好的。”
“你的名字也是,唯一且美好。”说完,朱允直勾勾看着她,她这拉丝的眼神,很难让人怀疑不是在打直球。
以前的海王又回来了???
“你的名字是多选,不是唯一。”申屠一萱牵着向前,没有再在草坪逗留,而是向大门的方向徐徐前进着。
见她要走,朱允开始着急,她抓破脑袋,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回她 ,最终想了句自认为不错的回答:“允许一些发生,这个允许,也是唯一选择,所以,它算不算也是唯一的呢?”
“你觉得是,它就是。”申屠一萱回答她。
朱允身上发生的事,她早在社交媒体上耳闻过。
早期的海王、中期的报复伤人入狱、后期的两次自杀以及家庭关系的破裂,这类关于她的事,申屠一萱都很了解。
毕竟,她的海她是真的涉入过的——
大概八九年前,朱允刚大学毕业,经常混迹酒吧,而当时申屠一萱正值大二,在酒吧兼职,赚取生活费。
当时朱允财大气粗,挥金如土,申屠一萱因为给她送过几次酒,得到的小费加起来直接够她大半年的生活费。
但有次,朱允是一个人来酒吧喝酒的,她一直喝,直到酒吧打烊。
那时的她早已烂醉如泥,手机也关机。
同为女生,申屠一萱不忍看她一个人,担心有危险,便打车将她送到了酒店,安顿好后,正当她准备离去时,朱允自言自语说着些什么,申屠一萱不知道她是不是对自己说的,最后都选择留了下来,做她忠实听众。
她从她口中听到了许多,不幸福的家庭,不自信的自己,每天喝酒几乎只为逃避父母的嫌弃。
她似乎也听出了她的脆弱无助和身不由己。
那天晚上,她陪她到了白天,第二天一早才离开。
后来,她经常会一个人喝酒。
有次,她喝到路都走不稳,在酒吧里跌跌撞撞的,导致有不少醉酒男人虎视眈眈。
申屠一萱看到,还是无法坐视不理,她想送她回家,可她却怎么也不说家里地址。无奈,申屠一萱又送她去了酒店。
这一去,她后悔了好几年。
朱允真的喝多了,她不顾申屠一萱意愿,强行与她发生关系。
申屠一萱起初是不愿意的,她不愿意的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事实上,她并不排斥朱允要对她做什么,只怕自己仅仅是她的泄欲工具。
作为一个清醒者,允许自己与她发生关系,她又不是力气实在小到推不开她。
说什么,都是有自愿成分在里面。
不愿意面对,第二天在朱允醒之前,申屠一萱便落荒而逃了。
也是自从那次以后,申屠一萱几乎每次都能在酒吧看见朱允与别的男人亦或是女人勾肩搭背,出双入对。
无一例外的,却几乎从未有过能在一起超过一星期的伴侣。
她很想找她问清楚,可她要问什么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想,她一定会说不喜欢,然后拿钱搪塞。
她对所有人不都这样吗?
再后来为了眼不见为净,申屠一萱从酒店辞职,再没见过朱允。
唯一见到的就是在社交媒体,还有上次医院的见面,可惜,人家早就不记得了。
“我走了,再见。”将向前放到后座,关上门,申屠一萱坐上主驾。
她知道她说的再见,应该是再也不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