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得很近，卿谧回北冥休养了一些时日，羲玄日日都来看望，也无人再强调新婚夫妇婚前不得见面的规矩。

天界之人心知肚明，北冥将本来要封为少尊的唯一帝姬嫁来天界，天界为表诚意，储君之位也就立见分晓。

二人的未来子嗣也是贵不可言。

天界婚服本是白色，羲玄却嫌弃其没有喜庆之意，偏偏要用凡间的凤冠霞帔作为婚服，天帝拗不过他，便随他去。

二人携手于九霄云殿成婚，红霞满天，长辈坐于高堂之上，欣慰又心疼，情关难过，渡之不易。

新婚之夜，羲玄半跪在卿谧身前，虔诚地吻了吻妻子的额发，“谧儿，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我爱你。”

“我亦是爱你。”

……

在天宫，他们婚后的日子不似幼时那般闹腾，宫侍们时常看着羲玄盯着卿谧看，盯得久了好几次都没有回过神来。

羲玄并没有接任何职位，只日复一日在凤泽宫陪着妻子，与她同赏繁花，看星辰璀璨。

卿谧有孕，他面上不似高兴，她只当羲玄是被过去那段自己生完孩子便在玄镜身死的记忆吓到，又哄了他许久。

瓜熟蒂落之时，两个孩子呱呱坠地，一尾凤凰一尾应龙，羲玄又似松了一口气，一边带着孩子，一边与卿谧看云卷云舒。

羲玄是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离开的。

他将孩子们哄睡，穿着妻子觉得最俊朗的衣服，一步步走向荒山。

某方世界他们所过的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那座荒山本该存了他们幸福的记忆。

身体消散之时他有些遗憾，终究不能陪卿谧白头偕老，他又轻笑，自己怕是魔怔了，神仙又怎么会白头偕老。

他看向天界的方向，滴落最后一滴泪。

荒山归为平静，转而天界丧钟响起，太微跑出九霄云殿，眼看属于羲玄的命星陨落，久久不能言。

凤泽宫中的卿谧吐掉口中的忘川水，静静地等到丧钟停止，她抱着两个孩子起身。

小凤凰交给了荼姚，小应龙交给了淑济，轻吻过两个孩子，她决然转身，不留一丝感情。

又是上清天。

她将逆转时光的法器要回来，斗姆元君苦心劝道：“他已经如此，你也要执迷不悟吗？你还有两个孩子。”

羲玄本也是打算用两个孩子将她绊住，可孩子从来没在他们俩的选择之中。

“元君，我没打算回来，就算耗尽这身精血寿元，我也要与他在一处。”

卿谧双眸冰冷，已经没了波澜，她拿过神器，逆转时光的莲花轮盘闪烁一下便被她收走。

“元君，卿谧告退。”

斗姆元君瞧着她的背影，一如看到当年羲玄决绝的模样，闭上眼，拂尘一甩，最后为他们做了点事。

羲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过去的，他在本来世界消散，如今却又成了刚刚破壳的小凤凰。

在荼姚抱着他去看刚出生的卿谧之时他没由来的紧张，却在小应龙尾巴一卷，将他拉到身前又幻成小婴儿‘吧唧’亲上他的时候愣住。

含笑的眼眸，撩着他下巴的动作很是熟练。

身边父母都在笑话卿谧是个小色女的时候，他却扑到小卿谧身上嚎啕大哭。

父母都以为是被欺负哭了，只有两个身负前世回忆的婴孩知道缘由。

卿谧没法说话，“啊啊”两声又轻拍小鸟以示安慰。

“秃毛鸡，我既说了要寻你，即使跨越时空洪流，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这辈子，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了。”

…

【番外一：溯洄流转】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