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退下后,沈韵水看着浴室的门锁疑窦丛生。
她刚刚清点过,那里头的药丸没有少,她与贺晋之相处的还算和谐,除了子嗣一事,她想不出贺晋之还会因为什么事迁怒她!
沈韵水细细复盘推敲,猛的想起半年前的一件事儿。
那时她的月食推迟了五天,她整日惴惴不安,唯恐是有了身孕,待月事来时她不知有多轻快,而先前连日的焦躁让贺晋之察觉到了丝丝缕缕。
那是她到军政府那么久,第一次斥骂小竹,起因是不见了一块丝巾,其实那丝巾本不是多重要,可那时沈韵水就像魔怔了似的,变得浮躁易怒!
贺晋之虽没说,可沈韵水能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
第二天,沈韵水就借口头发掉的严重请了杜老先生,杜老先生一言便说出了症状“太太近日是否总是无法安睡?”
“不错,每每安歇时,便觉得脑袋嗡嗡的响,极难入睡!”
杜老先生又仔仔细细地把了脉,好一番查检才说沈韵水是焦虑太甚,以至肝火虚浮、夜不能寐,而掉发也与此有关。
杜老先生也不是白白看诊那么长时间的,在沈韵水三言两语的引诱下便把焦虑原因归为无子上!
沈韵水对杜老先生的说法极其满意,她焦虑是真焦虑,也确是因子嗣而焦虑,不过焦虑的目的可是背道而驰的!
杜老先生开了疏肝理气的方子,又劝诫沈韵水需放平心态,或有所得,话里话外又暗指贺晋之不要给她压力,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杜老先生走后,沈韵水一番娇娇弱弱的哭诉便打消了贺晋之的疑虑,反倒引的贺晋之给她买了好些东西。
沈韵水怕再次出现类似的情况,便重新调制了药油,把里头的麝香多加了一倍!
为了怕贺晋之察觉到麝香的味道,早早给他换了药枕,洗护的东西也一律换成了浓烈的玫瑰味道!
也是自此,沈韵水决定备一些丸药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那时,她还没想好将药丸藏在哪, 便把药丸藏在了妆盒里。
安排好这一切后,贺晋之醉酒歇在了她房中,因为他闹的实在过分,她便想吃颗丸药保险,可贺晋之突然起身缠着她要喝水,惊慌之下掉了一颗药丸,等安顿好贺晋之之后,她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第二日,贺晋之去军署后,她把妆台整个搬到一旁也没有找到药丸的踪迹!
“搬妆台,搬妆台……”
沈韵水揉着额角念叨这三个字,电光火石之间,一双粉色的布鞋蓦的闯入脑海,那时,三太太便在场!
因贺晋之不待见她,她便常常来寻沈韵水逗闷,以期得到沈韵水的怜悯,混个温饱的体面!
可贺晋之见她如见腐虫,恨不能将人赶出去清净,沈韵水自然不能逆着贺晋之的意思硬把人塞到他跟前,便做主给小雅一个僻静的屋子容身。
这屋子虽是客房,可不常常能见到贺晋之,也就不必受贺晋之那些冷言冷语的磋磨,小雅对此也是感激的!
这日子过了没两个月,小雅突然深居简出起来,连沈韵水也不时常见得到,后来干脆连饭桌上也不出现了,吃食也一律由身旁的小丫鬟送进房里。
隐隐的猜测浮上心头,沈韵水又觉得的太过巧合,先不说怎就那样巧,药丸偏被小雅捡了去?
且以她当即的情况来看,又怎会对她房里掉在地上的小小药丸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就算小雅碰巧捡到了药丸,就有那么深的心机保存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