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水将魏含珠交给她身边的小丫鬟之后,回房间打开了那个信封。
里头放了三张纸,其中一张是供词,是魏成勋审问贺宁之的贴身小厮得来的,里面详细说明了林姝毓是如何引诱贺宁之,使其留恋花街、沉迷声色的种种。
两张是魏成玉的亲笔信。
而魏成玉亲笔信的首句,着实惊呆了沈韵水。
“经我与吾兄多番查验得知,贺二爷当尚在人世,只是下落不明,司令与二爷感情深厚,若将此事告知于司令,生死关头时,或可取得一线生机!”
沈韵水当即站起,她想把魏成玉带回来。
‘这个傻子,有这么好的底牌她竟不用!’
沈韵水刚要喊小钉子去截人,眼角一扫,看到点点湿迹,似是泪水所留。
“吾兄怒我不争,不惜远走,今时今日落得这般境地,我实无勇气面对,纵使借机留下也是相顾无言,既无情义在,不如我走了干净!”
“我追逐半生却换一身伤痛,现只想换一片天地,寻个自在去处,疗愈身心。”
“愿信件常通,勿念。”
沈韵水眼眶濡湿,抖着手翻开了下一页。
那上边写的是贺宁之生辰八字和特点喜好,是魏成勋接近贺晋之后,从他嘴里套出来的。
贺宁之是个新式公子,曾在德国留学,精通西洋乐器‘萨克斯’,善文墨,耳垂后方有红痣,对栗子过敏,不喜吃鱼。
信纸中间还夹着一张照片,是贺宁之的。
沈韵水又拿起那张相片端详,发现贺宁之跟贺晋之其实不过三四分像,只是贺宁之更俊俏且稚嫩很多。
贺宁之眉眼间尽是意气风发,手中握着马鞭肆意的笑着,还有些风流不羁的味道。
总的来说,贺宁之机灵活泼,魏成玉跟她说过,贺宁之虽也领兵作战,但带兵不比贺晋之老道,可胜在活络,总能用些常人想不到的办法出奇制胜,因此得个‘歪葫芦’的名号。
贺家的老部将曾言,贺家两公子一个帅才一个将才,二人并肩作战,早晚可取天下!
可因为林姝毓狭隘的心胸,使贺晋之独翼而飞,原本不至五年便可达成的目标,贺晋之足足花了近九年的时间!
沈韵水将照片描了一份,又把贺宁之的特征写上,确定无甚遗漏才细细吹干了墨,而后将信封仔细藏好。
她目前的处境还用不上这个,可贺晋之的亲弟弟对戴先生的部署而言,助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无论如何,要尽快找到贺宁之,如果可以为党所用,那么策反贺晋之的计划,就可推进一大步!
第二天,沈韵水借口带魏含珠散心,去了城南那家老道的裁缝铺!
戴宽恩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皮尺,像模像样的给沈韵水量尺寸,两人对了暗号,戴宽恩便知她来意,沈韵水挑了件成衣去试衣间,把信纸留在皮坐垫的夹层里。
沈韵水又带着魏含珠挑了两件衣服才打道回府。
刚刚踏进正厅,两人脸上的笑容便瞬间凝固,魏含珠牵着她的手更是猛的攥紧,踌躇着不想进去。
贺晋之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动静只抬了抬眼皮“准备吃饭!”
声音十分冷硬,不容置疑的态度很明确。
‘姑姑在的时候你不来,现在人走了又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还想着吃饭!’
‘她一点都不想吃饭,她想把桌子掀了,再泼他一脸菜汤!’
魏含珠气的两腮都咬的鼓起,喘息的也越来越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