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悦坐在餐厅,吃着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餐,直到胃得到满足,她才感觉自己终于是活过来了。
刚刚坐在写字楼大厅沙发上的时候,虽然意识清醒,但她感觉自己都好像身体虚浮一般,没力气了。
喝了一口水,咽下口中食物,看向对面的人:“谢谢你请我吃饭。”
“不客气,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当初要不是你,我可能没有今天。”余朵目光真诚,看着余悦,她本以为,此生再没有机会见到这人,没有机会亲口说出自己的感谢。
余悦笑着说道:“你也不用客气,我其实没做什么,你本来就很好。”
她这话说完,却见余朵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如果没有你,我摆脱不了那些泥泞,是你把我从已经走死的路,拉出来,重新给了我一条路。”
余悦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那么像的女生,也生出感叹,她是改变了余朵既定的人生,但她后来抽身离去,往后的路,怎么走,也全靠余朵自己。
“别说这些了,你现在过得怎么样,看你的样子,你已经在上班了吗?”余悦问。
余朵点头:“嗯,我现在是一名律师。在林氏集团旗下的司法部。”
余悦疑问:“律师,刚毕业不是要在事务所先实习吗?”
余朵看着余悦,想了想道:“距离高中毕业,已经六年了。”
“六年?”余悦猛然瞪大眼,然后看着余朵,向她确定:“你的意思,我离开,已经六年了?不,不对啊,明明是三年。”
余朵没说话,但是眼神已经告诉了余悦答案。
“那,林,林错他……”余悦有些犹豫,她没有想到,在现实世界三年,在这儿,却已经六年了。
“林总现在是林氏集团的总裁,在这六年间,他将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扩展到了海外。”余朵说道。
“那,你们还有联系吗?”余悦问道。
余朵道:“在你离开的第一年,林总期盼着你还能回来,所以……不过后来,他好像已经确定了,你不会再回来了,我们便没有再联系了,不过,我毕业以后,他让秘书主动找了我,给我介绍了工作。”
余朵一边说,一边注意着余悦的反应,见她呆愣,以为她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和林总什么也没有,我醒来后,他一眼便看出了我不是你。这些年,我们也没有再私下联系过。”
“余朵,”余悦开口打断她的话说:“你能给我讲讲我走了以后的事情吗?”
余朵明白余悦想知道什么,余悦对于她来说,是给了她人生希望,是她的救赎,这份感情,无法轻易撼动。
所以她便将余悦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她。
当初,余朵昏迷以后,林错将余朵送去医院,医生检查后,发现伤得并不重,但是人,就是怎么都不醒。
余朵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当她睁眼的一瞬间,便看到了病床边满脸憔悴,不修边幅的林错。
而林错也是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立刻上前,焦急询问:“余朵,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一边说,一边按着病床上的呼叫铃。
然而,这个时候的余朵早已经不是林错心中那人,余朵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一瞬间的发懵,过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眼前的情况。
“你,你……”余朵结巴着开口。
林错一边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边去看余朵,两人四目相对,林错一瞬间怔愣,随即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疾步后退,眼睛死死的盯着余朵。
脸上没有担心,只有惊讶,疑惑,还有阴霾。
医生很快来了,给余朵进行了检查,确定了各方面正常,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医生离开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余朵和林错。
余朵目光躲闪,林错的目光太过直白,也太过吓人,让她不敢直视。
只是,她不看不代表林错会放过她。
“你是谁?”林错上前,一把抓住余朵的手腕,语气带着冷漠的质问。
他手上的力气极大,丝毫不顾及被他抓着的人,会不会痛。
余朵感觉到了痛,痛得好像手腕下一刻就要被捏碎了一般。
“我,我是余朵。”余朵颤抖着声音开口。话音刚落,眼中的泪水也顺势落下。
一副人人可欺的样子,一点不像之前的余朵,或许应该说,不像林错记忆中的余朵。
“她呢,她去哪儿了,她去哪儿了?”林错面目变得狰狞,好似吃人的野兽,而他面对的也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是一个待审的犯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余朵压抑着恐惧,她害怕面对眼前的男人,她也知道男人问的她是谁,可她真的不知道。
接下来的三天,余朵依旧没有出院,她就待在病房,而林错也守在病房。
日夜不分,一直守着,直到身体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再后来,余朵出院了,她被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子里,房间里的所有她都无比熟悉,但她也知道,那不属于她。
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曾经是她的人。
她被变相软禁了,房子里只有她和林错,林错看她的目光一日比一日冷。
她虽然被允许住在这个房子里,但是被严禁不许碰任何东西。
余朵不敢反抗,门口的黑衣人,她看一眼都觉得腿软。
那人在她身体里那么久,她也目睹了那人带给她的全新的生活,可是,如今换她自己来面对这些,她依旧没办法做到像那人一样。
什么事情也不用做的日子,吃喝不愁,但是也无聊。
余朵不能出门,没有手机,也不能在房子里随意走动。
虽然林错对于最后一点,并没有明确禁止,但是,余朵害怕看到现在的林错。
她被禁止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但是,她还是看到了桌子上的日记,另一个她所写的日记。
与其说是日记,不如说是还没来得及邮寄出去的信件。
一封是给现在的她的,还有一封是给林错的。
余朵翻看着写给她的信,还没看完,房门便被推开:“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