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辰整整忙了一夜,为了给李世群找寻新的秘密据点。
基于狡兔三窟的原则,其实潘辰之前便有过备案,只是他没想过这么快就不得不用上,而且,自己大哥竟然会消失,甚至是被人捉了。
所以原本得备案,不得不做出更改了,毕竟自己大哥还是知道的,如果不改动,这据点换了和没换又有什么区别?
李世群的命令太过于紧迫,不过潘辰并没有怨言,因为他嗅到了危险的意味,很可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只是大半夜找房子这事,的确很麻烦。
可他是七十六号党务处处长,房产中介被找上门的时候,哪敢装着没有听见?
潘辰做了一个大胆而沉痛的决定,那就是在他原本定下的备案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合适的房产,这里不仅不被他大哥知道,而且,能够很方便观察那处备案的状况,如果他大哥真的背叛了,那里很可能会出现一些不速之客……
只是,潘辰并没有时间去多想,想一想这大半夜忙忙碌碌是不是太过于突兀了。
同时,也容易被人盯上。
当一切办完,房屋中介重新回到自己家里准备倒头大睡之时。
一把枪顶住了他的后脑勺。
霎时间什么困倦都跑到了九霄云外,房屋中介赶忙举起自己双手,“好汉饶命!饶命啊好汉!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如果要钱,您随意,看上什么直接拿走就好,只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命!”
大半夜遭贼这事并不奇怪,可自己刚刚回家,这贼人完全有机会提前离开,很显然,这是在等自己。
“刚刚找你的,是七十六号党务处处长潘辰对吧?
你带他去的房子在哪,麻烦告诉我一声。”
一提到潘辰,这位房屋中介顿时吓到失语,就连求饶都忘了。
因为他很清楚一件事情,身后这位“大爷”,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贼人了。
明知道刚刚那人是潘辰,是七十六号党务处处长,这人还要点名道姓地做出要求,说明,这人应该是针对潘辰在做事了。
那么这人是干嘛的,已经不言而喻。
“大……大爷,您是姓国还是……不,还是别对小的说了……那个,大爷,您看这事,小的真的不敢多说啊……
我知道,您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您和您的那些朋友们,一定有办法去找潘辰的晦气。
可是……可是,万一潘辰知道了是我告诉了您他找的地方,那小的,小的还是难逃一死啊!”
这名房屋中介只能赌一把,因为横竖都可能难逃一死。
而潘辰之所以会特地找到他,也是因为他在业界小有名气,关键是他能够守口如瓶。
因为他赚的就是达官贵人的钱,而这些人需要一些秘密的房子多半都是安排他们那些不能摆在明面的女人。
也算是“术业有专攻”,这人没少把那些很隐蔽不喧哗的资源掌握在手里,似乎是打定主意就吃这口饭了。
既然他一直在做这件事,自然也没少多留个心眼。
正所谓不该知道的知道的越多,也就离死越近了。
所以他没少想办法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
当然,他也不会握着实质性的把柄,毕竟,那些买房的人到底有什么用途,并不会特地对他讲。
他完成的每一笔交易,都有详细记录,自然有的交易对象是委托了另外的人,自己不会出面。
不过,也有人本就是在替人办事,有可能不会再委托他人出面,因为多一个人知道这个保密性就又多了一层隐患,譬如潘辰这样的。
所以这名房屋中介没少扯虎皮拉大旗,那些但凡在他这留下名字的江湖大佬,都算是他的一道“保命符”,谁也说不准到底哪个名字可以有用,所以他必须尽可能留下更多的关联,让道上那些人少打他的主意。
这些年里,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并没有太不开眼的光顾他家。
可现在呢?这名房屋中介很清楚他身后一定是一个抗日分子,这些人,死都不怕,哪有什么顾忌?
于是,他只能赌一把,赌这人稍微会顾及一下他自己这个平头老百姓的死活,毕竟,他只是个房屋中介罢了,又没有真的伤天害理。
当然,国民党军统那些人,前段时间也做了次不顾及百姓的事,可那次的舆论压力足够大,想来他们应该会学乖一点吧?
更何况,听说共产党地下党的人从来都不会欺负老百姓的,自己难道不算是老百姓中的一员了?
“你的话的确有道理,如果因为这件事害了你,的确也是我们的不是。”
这话听着有戏啊!这名房屋中介虽然无法判断这人说的是不是心里话,可这人至少愿意交流,没有强行逼迫自己。
而他身后的,其实是做了伪装的陈敬文。
“如果你能不保证不大喊大叫,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聊聊,没必要这么剑拔弩张,你觉得呢?”
“好汉您放心,小的最出名的就是识时务!”
真的有人会因为这事而出名?不过这人到底是靠一张嘴吃饭的,这嘴上功夫的确有讲究。
“转过来吧,慢慢走到你的沙发上。”
房屋中介立刻便执行了这句指示,可他看到面前的人竟然没有把脸遮住时,赶忙又吓到把眼睛闭上了。
“好汉,我要不还是闭着眼睛吧?”
很显然,他这是害怕自己看到了闯入者的面容,这能随便看的么?不怕自己泄露出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的确不会怕,因为他会被灭口!
“别担心,这脸是易容了的,如果你足够老实,我不会对你下手,说到做到。”
“易容”?这个词倒是不新鲜,可有人会特地这么说自己么?
而且“易容”这件事本身,能随便说的么?能让他这个小角色知道?
这名房屋中介又在心里打鼓,不过他也没法不睁开眼睛,因为他得去沙发上坐下,可不能闭着眼睛过去,不然容易节外生枝。
“好吧,好汉,您既然愿意放过小的一命,那您不妨直说小的还能怎么帮您做点什么,小的一定不会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