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份尊贵挑起话题但此刻被医院所有人都忽视了的院长,梁真,表示。
这两三年来,医院的工作群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他发誓,从来没有。
而另一边,被医院众人在工作群里疯狂讨论的对象,此刻正双手合十随意搭在桌面,脸色平静地看着对面的人。
他的顶头上司,组织的首领——劳尔特。
“……你要辞职?”面容俊朗的欧洲男人盯着手中的申请表,眉头紧锁,表情看起来似有些不可置信。
“是的。”千远点点头,并提醒他,“这是我第三次提交辞职申请,我不希望它依旧被否决或假装没看到,丢进某个垃圾桶里。”
言外之意,事不过三,你再不让我辞职退出组织,我会自己采取措施,强制退出。
至于采取什么措施、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就是劳尔特需要考虑的难题了。
“……你已经转正了。”劳尔特试探地说道。
“我要辞职。”千远拒绝了对方犹豫的试探并打出一记直拳。
劳尔特再死拖着他的申请书不通过,他不介意让这记直拳变成物理意义上的直拳。
按正常流程,与自家组织意图辞职的“销冠”会谈,劳尔特接下来应该“温和”询问对方是否有其他离职理由,是住宿环境不好啊还是报酬薪资不高啊,顺便再打打感情牌……嗯,很可惜他没感情牌能打。
那威逼利诱呢?
劳尔特漫不经心地巡视着长发青年,深邃的眸子里是猜不透的情绪。
冷面、冷心、冷情。
——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没有正常人的欲望,瞧起来抓不住任何软肋的家伙,又从何谈起“威逼利诱”?
于星劳尔特无奈地叹了口气,唇角扬起一个弧度,露出了他平日里常保持的笑容,手中的笔在辞职信右下方游走,快速地签好了署名。
“真是一次失败的会谈。”劳尔特笑眯眯地放下笔,拿起手边的瓷壶,倒了两杯茶在空而干净瓷杯里。
先前略带惊疑的气氛一扫而空,他又重新恢复成了底下人所熟悉的、游刃有余的状态。
“喝一杯吗?”他抬手示意,“送别茶。恭喜你光荣退休,不用再被高危险的工作所打扰?”
“或者说你想喝点别的,咖啡、牛奶、果汁……酒也行,亲爱的,我酒品很好。”
“茶就行。”千远淡然端走劳尔特面前摆放的茶杯,一饮而尽。
没有过多交流,千远朝劳尔特点头示意,目不斜视地离开了办公室。
·
如果说有什么是比千远回家过年更让医院众人兴奋的事。
那大抵就是千远不仅回家了,还叫来了一堆朋友一起过年。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现在门口时,保安一号还以为来者不善,有谁想砸场子。他电棍和枪都拿上了,正准备冲前面几人好好比划几下时,突然看到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陈叔。”千远看看保安一号又看看背后一群人,侧过身子,介绍,“他们是我朋友。”
保安一号:“……”
朋、朋友?!
看到一群人齐刷刷地向他喊“陈叔好”“陈叔新年快乐”“陈叔……”保安一号不自然地抖了下肩,如梦初醒般,语气迟疑道:
“小远……花多少钱雇的你们?”
众人:“?”
千远:“……”
意料之中。
尽管非常震惊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但在千远一通简短的解释与莫尘安的补充说明下,保安一号还是相信了眼前这批人真是千远实实在在交到的朋友,而不是耗钱请来的演员。
而等他把千远一行人迎进医院,还未见到护士长或院长,“千远有朋友并把他们带来医院一起过年”的消息就以各种渠道方式,传遍了医院的每个角落。
莫尘安等人受到了医院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
“你家人可真热情!”路过房间被塞了第五包零食且收到一句听不懂的外语祝福时,姜若允由衷地说道。
“他们很少这么高兴。”千远说,“除了偶尔接待病人的时候。”
“是吗?”姜若允很好奇,“那些病人对此什么反应?”
千远:“尖叫。”
“……”姜若允的笑容僵硬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