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紫衣小童,头扎冲天小辫儿,脚踩银色飞梭,大袖飘摇,从远处急速掠来。
“大黑!大黑――”
赵三春抱住程金虎的身子,萧朗拽住大黑狗的后腿儿,两个人正在拔萝卜,忽然一抬头,发现院子里多了个愁眉苦脸的小孩。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的院子里来了?”赵三春问道。
“我是我爸爸的儿子。”紫衣小童说道。
赵三春琢磨了一下,感觉他这话说的倒也没啥毛病,小孩么,时不时有些言词跳脱倒也正常。
于是他耐着性子又问道:“那你爸爸又是谁?”
小孩两只手向上捋着小辫儿,在院子里绕着圈子:“他当然是我的爸爸啦……唉,我说你这个人是不是傻?”
萧朗见那个小孩两只眼睛滴溜溜瞅着大黑狗,问道:“这只狗是你的吗?”
小孩摇了摇头:“虽然长得很像,但却并不是。因为我的狗不吃肉,更不咬人,只喜欢吃草,犹喜菊花……”
萧朗将大黑狗的后腿儿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道:“那就对了!”
他指了指程金虎的花睡衣:“喏,他的身上开满了菊花。”
程金虎嗷嗷叫着:“赶紧把你的狗牵走!”
那小孩仔细瞅着大黑狗,试探着从怀里拿出一朵秋菊,抖了抖:“大黑!”
大黑狗两眼一亮,松开嘴巴,朝程金虎的屁股呸呸吐了两口唾沫,似乎是在嫌弃菊花不好吃。
它颠颠跑到小孩近前,温顺地趴了下去。
小孩将菊花喂到大黑狗嘴里,惊喜道:“还真的是你!大黑!你怎么能咬人呢?!”
程金虎捂着屁股跪在地上,哭道:“菊花怎么了?菊花怎么了?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何等的杀气腾腾!还有后面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又是何等的气势冲霄!”
萧朗在一旁悄悄提醒道:“虎哥,你说的好像是一首反诗。”
赵三春从屋子里拿出绷带、药物,仔细给程金虎包扎着伤口。
萧朗掏出两瓶自己炼制的疗伤丹药递给虎哥。
程金虎犹自不忘道:“萧朗,你当真有解除我厄运的方法吗?”
萧朗伸手揪了揪紫衣小童的冲天辫儿,说道:“熬呗,把今天熬过去。”
赵三春问道:“金虎今天是几点?”
萧朗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赵三春一惊,赶忙后退几步,说道:“金虎你看,你现在的伤口也已经包扎好了,没啥事就回去吧……啊,回去歇着吧……”
萧朗替程金虎说道:“他家房子已经塌了,回不去了,暂时可能需要住在你这……”
赵三春怒道:“我说你怎么把金虎往我这里领呢,原来……”
“哇――”程金虎伤心的大哭起来,“我今天厄运缠身,你们都不喜欢我,都把我往外边轰,都不理我啦……”
看着伤心欲绝的程金虎,萧朗和赵三春对视一眼,都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起来:“虎哥,要不我们一起来帮你出出主意,看看怎么样才能躲过今天的厄运,行吗?”
“嗯,你们说,我听着。”程金虎抽泣道。
萧朗沉吟道:“首先,你今天不能吃饭了,否则我怕你会被撑死。”
“对,”赵三春接口道:“水也要少喝,我怕你会呛死。”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帮厄运缠身的程金虎出起了点子。
“路也要少走,别摔死……”
“话也要少说,别累死……”
“说话累死像话吗?顶多就是下巴脱个臼,然后关节囊损伤,倒霉的话还可能影响到中枢神经系统,然后就……咦?好像还真的可以死?”
程金虎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此时吓得脸色煞白,一句话也不敢说。
“别说了!一会儿别再把金虎兄弟给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