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酒过三巡,“老夫人”申姑姑不胜酒力,说道:“崔阳,你陪杨公子,多喝几杯,我和大爷爷不能多喝,下午还有事出门。”
“全城戒严,城门已关,老夫人要去何处?这恐怕去不了啊。”崔阳回答。
“这可如何是好?半年前我们与五台山的和尚约好,明日上午,去他那里取超度的亡灵。”申姑姑急道。
“亡灵,听起来怪瘆人,何意?”杨公子一听,心下一颤,问道。
“可不要吓着贵客,我内弟,半年前经过五台山,被歹人杀死,我们听闻后赶来五台山,好在山上的和尚仁慈,把他尸身收在庙里火化,还为他诵经超度,庙里的和尚说要超度180日,他的魂魄方能升天。”老爷崔师伯接着说道。
“我们说好180天后,来取他的骨灰,只是你们知道,契丹人打过来,我们东躲西藏,误了日子,五台山送来两封信,都是催我们早日取骨灰的,我回信最迟明日一早,必定到。”
“听说,给他超度的和尚,早就要去天竺国,因我弟弟的事一推再推,明日下午,无论如何他都要离开,谁来给我弟弟开路印旗呢?”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到伤心处,不停地抽泣。
“母亲,你莫难过,无论如何,今日下午我们出发,明日赶得及。”见母亲哭泣,小姐站起来一边哭一边安慰母亲。
“你们谁上过心,本该上午走,拖到现在,好了,走不了了,若是没有那和尚给我弟弟开路,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老夫人更加伤心,用帕子捂着眼睛。
“成何体统,还有客人呢?”老爷斥道,转过头,又给杨公子道歉:“两位莫怪,我等刚认识,你们不知我家里的情况。”
“哎,世伯的事就是我的事,莫谈彼此。”杨公子见小姐梨花带雨,愈发惹人怜爱,此时正是献殷勤,获取芳心的时候,他急忙应道:“我也不喝了,陪世伯走一趟。”
“哎呀,家里的事,怎会劳烦公子?”老爷一口推辞。
“公子,不可”,坐在门口的高师傅,站起来,出言阻止。
(二)
“高师傅说得对,这是我家里的事,杨公子,莫要管闲事。”小姐不满地说。
“此话,我不爱听,不说为朋友两肋插刀,你们若是出得了这晋阳城,就算你们是好汉。”杨公子回答道。
“还真是,大爷爷莫要再推辞,要想出城,只有杨公子才能帮上我们。”崔阳也站起来,说:“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公子,老爷说过,不能出去晋阳城。”高师傅拦着众人,对杨公子说。
“哎呀,高师傅,我就把他们送出城门,马上回转,你跟着我就是。”杨公子回答道。
“公子,可要说话算数,要是老爷知道了,你我都要脱一身皮。”高师傅让了步。
众人停止喝酒,匆匆吃过饭,老夫人让丫头拿上,香、蜡、纸钱和祭祀用的刀头、酒、引魂纸,套上马车,小六子和费真,上了马车。
“那位小姐?”赵公子指着费真问道。
“那是我内弟的女儿,她父亲亡故后,整日哭泣,她的娘亲又早亡,只好跟着我们过话,公子莫见怪。”老爷上去解释道。
“崔兄,如今我才知道,美到极致是怎样的,所谓的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无法描绘她的千分之一。”杨公子骑在马上,和崔阳窃窃私语。
“杨兄,慎言。”崔阳惶恐道,他怕大爷爷听见,不允他同行。
“贺喜,贺喜在何处?”老爷站在门口喊道。
“老爷,贺喜在扫后院。”徐敢上前说道,其实贺喜早已出了门,去找费之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