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认出，那是那位灵渊老者。

“您……”

“你还活着？！”

相比起瑶光，萧霁显然更加震惊。

那老者会灵渊功法，瑶光不以为他和萧霁认识，但可能萧霁这模样，显然不是普通的认识。

怀抱着萧景迁的“尸体”，谨慎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小皇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

老者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萧霁咬牙恶狠狠道：“自然记得，老师。”

老师？

这突然的转变，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尤其那老者竟然称呼萧霁为……“小皇子”？

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看着萧霁，又看了眼空中的楚南絮，萧霁心道不好，飞身上前，老者只是一挥手，楚南絮的身体就在空中破碎开来。

化作点点繁星，坠入海底。

萧霁只摸到一手的“流星”，亦如流沙消失掌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把揪住老者的衣领，咬牙切齿，恨得不行，老者只淡淡看着他：“斯人已逝，你又何苦抓着不放？让她今早入土为安，还能转世投个好人家。”

“哈，哈哈哈哈……入土为安？转世？”

萧霁忽然大笑起来，像个癫狂的疯子。

“转世又如何？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人玩弄股掌之间，还不是被天道所缚，你们说的冠冕堂皇，既然早就想好让她死，为何还要让她来这人世活着一回？！”

“你们根本就没想让她活！”

这时，瑶光才明白萧霁问他是否相信天命是什么意思。

原来萧霁能够飞升，有个很重要的条件。

永失所爱。

而楚南絮，就是那个既无前缘，也无来生的人。

她之所以被创作出来，只是司命星君给萧霁的仙格添的浪漫而梦幻，凄美又决绝的一笔。

她的出生，注定了她的死亡。

萧霁幼年随先国师学术，他聪慧伶俐，很快就学了个七七八八，是个极有天赋的人，但也正是他太有天赋了。

后来他遇到楚南絮，再到楚南絮的死亡，那瞬间，他似乎悟到了什么。

关于自己的命格，也关于楚南絮的死亡。

不是因为萧珏。

也不是因为楚南音。

是因为自己。

是因为那个可笑的天命。

他如何能够甘心？

于是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复活楚南絮，从那时起，他的命格变了，不再是飞升的命格，而是会给世界带来大灾的灾星。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

但他不在乎，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他也要尽力一试。

于是，他找到了这个法子。

逆天改命毕竟和常理不符，唯有翻天覆地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他筹谋了这么久，几乎耗尽自己的一生，到最后还是败了。

被老者捅穿心脏的那一刻，他没有挣扎。

也没什么好挣扎的，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支撑他奋斗到现在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有什么好挣扎的呢？

阖眼之前，他听到了此生最好的一个消息。

“原本，楚南絮的命是助你飞升，但你成了灾祸，必定会被诛杀，楚南絮就没用了，所以她死后，会如轮回，但你没机会了。”

萧霁笑了。

释然一笑，“真……好……”

虽此生不能再见，但好在他奋斗终生，也不算完全的虚妄。

只是自己魂飞魄散，再也看不到了。

安然地合上眼，消散于空。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萧景迁身边，瑶光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沙哑，“你做什么？”

将萧景迁往自己怀里拢了拢，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

不想任何人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