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翘感觉自己进入到一片迷雾之中。

“成不成就看这一回了！”

迷雾中，传出二狗师父年轻时候的声音。

乔翘皱了皱眉，挥开迷雾，顺着声音往前走，就看到二狗师父正在为一个泥娃娃塑形，而随着他的言语和动作，泥娃娃脸上的表情越发丰满，二狗师父的面容却越发地苍老起来。

他脸上的沟壑加深，黑色的头发也变得花白。

“值得吗？”

恍惚中，乔翘似乎还听到了祖师爷的声音。

“有什么值不值的？”

二狗师父的声音一如乔翘记忆中那般不靠谱，“当年要不是您收我做弟子，亲自显灵给我抓野猪，我早就饿死了！”

“咱们这一脉，师父为了徒弟打算，不是应该的吗？”

祖师爷不再说话。

随着李二狗最后的动作，他手里的泥娃娃逐渐变成真正的孩童模样，开始咯咯大笑起来。

而那模样，明明和乔翘小时候一模一样。

“拜托你了。”

李二狗看着她，表情柔和下来。

他抱着婴儿下了山。

乔翘却觉得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就见这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气质却沉静许多。

嗯，是一看就是好学生的那种沉静。

乔翘默默后退了一步，心里有了猜测。

“你猜的不错，我就是这个泥人。”

少女看着乔翘的动作，笑了一下，“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给你替死。”

乔翘沉默了，她看了看前面继续抱着婴儿下山的李二狗，又看了看旁边的少女，没有说话。

少女却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不必觉得亏欠。”

“我本是山君脚下一捧泥灰，本是没机会体验这世间繁华的，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此刻过来，既是给你道别，也是给你道谢......”

话音落下，泥人乔翘身上突然发出淡淡的光晕，整个人宛若镜子一般开始碎裂。

就在这一刻，乔翘再度感受到了那种撕裂的痛苦，却又清楚地看到，又有新的血肉从自己碎裂的身躯渐渐生长，一点一滴，长成了在另一个世界，她真真切切生长过的模样。

“......”

乔翘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想。

在混乱的空间中，她最后看了一眼十八年前的李二狗，直接朝着泥人碎裂的那一点真灵扑过去。

*

“老板，新的合作商找到了！”

“......是个外国人，订金都已经打到公司账户了，下午就可以过来签合同，就是有一个要求，第一次进货，人家要三天之内凑足一万件......”

“我算过了，咱们公司的库存只有八千件，只要把下游那几个小公司的货抽出来，数目刚刚好！反正他们跟晏家一样，下季度不准备给我们续约了，我们正好趁这次给他们一点教训......”

而就在宴桑宁从高处落下，李文华倒在血泊之中，乔翘晕倒的瞬间，庄园里，乔大山却接到了公司副总的电话。

“哈哈哈，好，好！”

乔大山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成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