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了药,才似是漫不经心把玉佩递给她:“唯儿,这是你的吗?这玉佩质地如此纯净,倒是难得一见。就是可惜,只有一半,另一半能让为师瞧瞧?”
林竹唯也不疑有他,只是笑着摇摇头:“这玉佩不是我的,是道心的。”
“道心?”贾老头低声重复。
“嗯。道心是我在山上救下来的一个小男孩。”林竹唯笑道,“他也不知道是哪个道观里的小和尚,逃了出来。我救了他,他便把这玉佩送我当礼物。这玉佩以后总是要还他的。”
贾老头眸心闪过异光:“你没把他送回去?”
林竹唯无奈摇头:“他非要跟着我。也罢,反正我也有地方居住,便让他暂时留下来,以后再作打算。”
贾老头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因着他身子刚恢复了一些,林竹唯很不放心,便在义庄居住了大半个月。
因记挂着要给贾老头寻解药,林竹唯便打算尽快下山,但又实在放心不下贾老头一个人。
倒是贾老头看得开,让她亲自把了脉:“你看,为师如今身子虽然孱弱些,但一时半会并不会有事,对吧?你安心下山。何况,不是还有羽雾花吗?它能护住我的心脉。”
诊了脉,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林竹唯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又殷殷叮嘱了一番,才下山而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门,贾老头后脚便跟了上去,隐在她身后,悄然跟上。
回到“林竹堂”,简单收拾一番,她便去了四诊堂接道心。
贾老头远远见到林竹唯牵着道心的手,待他看清道心的模样,心里狠狠一震。
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虽然过了整整五年,但他的模样并没有怎么改变过,只是脸上的稚气褪了些,显得更加成熟沉稳,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
想不到宫中的那位,竟然允许他活下来,还被带出了道观!
贾老头咬了咬牙。若宫中的那位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当初便是受他的牵连,成了如今这副鬼模样,若是宫中的那位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做出什么来?
他绝不允许他再来伤害他的徒儿!
贾老头眼里闪过肃杀之气,看着林竹唯牵着道心,有说有笑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
但!他必须趁事情尚未闹大的时候,为徒儿肃清一切的危险……
贾老头狠狠一眯眼,右手悄然捏了一枚银针,朝道心射去……
“哐当”一声,道心没倒下,一支射向他们的利箭反而被银针挡开,射向了旁边的铁锅。
贾老头脸色阴沉不定,紧抿双唇看着远处这一切。
林竹唯脸色阴郁,转身看向拿着弓箭的来人,眸底的愤怒像要翻腾而出。
是她大意了!道心一直很兴奋,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她也被吸引了目光,对周遭卸下了戒心。
谁承想,竟有人敢当街行刺!
路上行人很快便围观上来,窃窃私语。
拿弓箭的正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冯昌盛。
冯昌盛出身国公府,仗着家世清贵,横行霸道惯了,当众打死人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道何原因,他这次竟然盯上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羸弱的女娃子。
众人不仅为她捏了一把汗,与冯昌盛起冲突,怕不是要被削骨剥皮一番。
“你就是殷世航说的,武艺高强的林竹唯?”冯昌盛一脸傲慢,手持弓箭朝林竹唯走近。
他根本不信殷世航的话,眼前这个瘦瘦弱弱的女子,他不出三招便能把她打得落花流水。
林竹唯眸里含怒,面如冰霜,冷冷看着他。
“你,跟我打一架。赢了条件随便开。输了,你滚去给殷世航道歉。”冯昌盛自一脸自大,指着林竹唯傲慢道,“看你是女子,我让你三招又何妨。”
林竹唯眸里是穿透骨髓的寒意,牵着道心,并无动作。
冯昌盛却被她眸里的冷漠,给挑衅得有些恼怒,吼道:“拿剑来!”
人群里的小厮赶紧上前,把剑递给他,再取了弓箭退下去。
冯昌盛剑指林竹唯,以为她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却不承想那双明眸里竟充满了讽刺,像看傻子一般看他。
冯昌声恼怒不已,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轻视他,大喝一声,提了剑便朝林竹唯和道心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