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生就是高才生,能把白的说成灰的,把黑的说成绿的,倒也成了一名名律。这鸟水平是高,要价也高,人品还不咋的,死要钱。
我当时已经被羁押八个月,虽然看守所里的警察对我很好,渴望外界的消息是每个被羁押人一同的感受,我也不例外。
看守所虽然是与世隔绝,不过也有通道,例如写信,例如送衣物等等也是空子,还有就是拜托解除羁押的人出去以后带话送信的,再有就是找机会让外劳人员往外传消息。心怀不轨的被羁押的,就想和外面形成攻守同盟。
我是96年的秋天失去自由的。当时的情景我肯定忘记不了。
西桥市王子制药厂,是我们市里面的一个集体所有制的企业,原属于轻工业局管辖,计划经济时还是效益很好的一个企业,员工达到两千多人。市场经济以后,制药厂江河日下,陈旧的设备、落后的技术、固步自封的厂长、懒惰的员工,这样的企业肯定是沙子,大浪淘沙的沙。
企业即将倒闭,两千多员工下岗在即,不想坐以待毙的员工就自发组织起来,天天堵住政府大门,甚至发生准进不准出、攻击、辱骂、往办公室泼大粪之类的,搞得政府无法办公,影响很坏。
市委市政府成立了应急小组,成功书记是组长,我也被拉入小组,担任常务副组长,说是副的,副组长也有十几个,可我是常务副组长,挂了个常务副组长,其实,就是我一个人在跳上跳下。
好不容易为王子制药厂争取到了1000万贷款,也和吉利药厂联系合营。我坚决不同意把贷款用于补发工资,而是力挺现任厂长搞技改,添设备,刚好碰上沪申市甲肝流行,王子制药厂的板蓝根库存和现货都成了抢手货,三个月以后,企业效益立竿见影往上爬,五个月之后,就还了贷款,补发了工资。当时应急小组已经准备解散,正在召开最后一次会议,我接到市政府办公室朱静主任的通知:立刻去市政府二号会议室开会。
按照道理,我是市委这里的,就算通知我也轮不到她,当时我也有点纳闷,不过想到现在我是在应急小组工作,企业的事归政府管理,也就没引起注意,散会后直接去了市政府二号会议室。
西桥市的市委和市政府不在一个地方办公,由于工作的原因,二号会议室我没少去过,进门以后就发现情况不对,政府这里没一个副市长在,就朱静很紧张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来,连茶水也没给我就离开了,里面原来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大概五十左右,头发微白,其他四个人都很壮实,一身的黑西服带来了莫名的压力感。
随着朱静主任的离开,门被关上了,头发微白的随即告诉我,他们是上级纪委,要请我到指定的地方交代指定的问题。
我当时脸色肯定变了,虽然我尽量强装镇定,说话的结结巴巴已经告诉对方我乱了。对于我提出要和家人联系,和上级汇报,没有答应,直接四个人夹着我离开了二号会议室。
我知道我失去自由了,但是我没害怕,外面肯定会有人找到我,和我联系的。后来才知道,没人能找到我,我太天真了,我被异地羁押了,还是三天换一地儿的羁押。
开始是住招待所,说只要我交代了问题就会让我回家,当我是小孩吗?
后来就不住招待所了,改成派出所,白天提问,晚上还要面对派出所那些临时关押人员的盘问。
我呢,只能装糊涂,我能有什么问题?我是功臣,你们爱咋咋的吧。
就这样转悠了一个多月,没从我嘴里套出象牙了,因为我不是狗,我和双规我的人一样,都是政府工作人员,这样的双规已经违法了。
没想到的是,天道轮回,居然把我转悠到了老广桥派出所。可能双规我的人疏忽了,我就是土生土长的老广桥人。
进了老广桥派出所,正好所长在,看见我进来正想和我打招呼,我立刻对身后的那纪委的工作人员怒骂,"推什么推老子不是犯人。"
聪明的所长立刻把重点转向了纪委的来人,才安全过关。以后,第二天,外面的声音就传来了,我也放心了,是哪个算计我的,也没跑出我思考的范围。
既然双规了,想一身清白的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我能接受事实,但我不可能去交代我的什么问题,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然后,然后就是送到看守所里了。
进看守所没几天,一个同号子的,故意接近我,说他明天就要回家了,我有什么话赶紧写了,他帮我带出去。
妈的,哄鬼呀!我凭什么相信这人?肯定是专案组的搞的一套,去他娘的,和我玩套路?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个人也是纪委的,是故意进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带信出去,幸亏我很小心,要不问题大了去了。
能有什么问题我不知道吗?一个原则就是,天下的馅饼就是陷阱,你想要馅还是要陷,得看你的了。
再后来,和我第二个见面的外面来的,就是这个律师,这个叫龚瀛仁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