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个门路,明日我如约拜访。”
她如此说着,正准备收回腐魂草,苏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狡黠地笑道,“塑灵丹有市无价,阁下错过了今日,明日不见得还能买到。”
“放手。”秦明月冷声呵斥,却发现他的力道愈发握紧,甚至还用指甲挠了挠她的手心。
“如此细嫩的手腕,恐怕不是男子该有的……”苏策原本是想截下腐魂草,谁知误打误撞发现了她的不告之秘。
正当他打算如何挟持她拿到更多的好处,抬眼对上她嗜血的目光,背脊忽然爬上凉意。
“找死的东西……”
昏暗的街市热闹依旧,只是一处角落里,用来隔绝探查的壁障寸寸崩裂,吓得附近的修士奔走躲避。
几息后,壁障尽数消散,并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余波,平静得许久后,苏策的药摊只剩下厚厚的灰烬,以及一摞可疑的白骨。
与此同时,也有人注意到有一道灵力波动遁出黑市,停留在不远处的巷道。
“两日后,灵道拍卖会假借定魂丹的名义拍卖一枚塑灵丹。道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秦明月面沉如水,等待脑海中的传音渐渐消散。
她记得风柏曾说过灵道拍卖会就是黎神教的爪牙,为何会有人蹲守在黑市,散播塑灵丹的消息?
她略作思考,接连点燃瞬移灵符,拐了好几个弯,方才回到墨城马车的驻地,将此事与詹南御、詹北林商量。
“圻湖之事后,我们是最早离开的那一批,没有和黎神教打交道。不过,你们秦家和黎神教有血海深仇,怕不是被他们视为眼中钉了。”
詹北林提到秦家之事,难免让秦明月感到些许哀伤,他又连忙安慰道,“家父已经派人守着秦家的矿场,又有石前辈驻守墨城,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詹家底蕴亏空,缺的就是低价石料,多的是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同族修士。就算没有白枫的这层关系,他们也不会放弃秦家矿场这块香饽饽。
秦明月听他这么说,稍稍感到安心,“先不说他们是否知道我伪装成丁牧景的模样,若是黎神教想要焚灵阵,黑市之中就能将我掳走,何必引诱我前往灵道拍卖会?”
当时秦府混战不堪,云鹤、天吴接连显露身手,倒是秦明月与神官的战斗被壁障阵所掩盖,外人难以察觉焚灵阵的出现。
只是按照黎神教的做派,既然有神官自爆于秦府,那么秦明月必然是千里追杀的对象,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引诱她参加拍卖会。
如果黎神教不知道丁牧景就是秦明月,那么向她传音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蹲守在黑市,又恰好知道她在打听塑灵丹的价格?
“或许就是想搅乱终灵盛会罢了。”詹北林说出自己的看法,“说不定到时候参加拍卖会的十有八九都是为了塑灵丹而来,黎神教既能大赚一笔,又能打灵丹会的脸面,很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秦明月没有接话,显然不敢肯定他的结论。
“只要是修士聚集的城池,必然有黑市,我不急于一时,所谓的拍卖会不去也罢。”
“你独自参加确实不安全。”詹南御端坐许久,终于开了口,“不如你留在此地,让北林前去谈个虚实。”
“好。”秦明月答得很快。
詹北林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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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灵道拍卖会如期举办,看起来极为热闹。
“邕城的繁华不输鹤城,日行千里,倒是有些想家了。”
“你还是太年轻,这一月的光景,对于修士的一生如同白驹过隙。”
詹北林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提起今晚的正事,“叔祖,为何要主动帮秦明月打探塑灵丹的真假?”
“如果她已经被黎神教盯上,我们与她同行迟早会出意外。”詹南御目光微沉,暗中挡下来路不明的灵识探查,继续说,“还不如主动探清情况,也好准备退路。”
“可是风柏数次击杀神仆,恐怕他和黎神教也是不对付。”
“那就在黎神教清算他之前,尽可能地利用他的价值。”
詹北林心头一跳,察觉到叔祖对黎神教非常忌惮。
詹南御看到他略显僵硬的表情,淡然说出事实,“我曾在天启神黎待过一段时间,可以说,天启骑士团的强大足以横扫白铃大陆的最强世家。”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动手占领更多的圣城?”
“或许是他们有所顾虑,也可能是时机未到。”
两人眼看灵道拍卖会将近,默契地终止话题,并肩步入楼阁。
高阁之上,暗金玄武纹面具被青年拿在手中摩挲,露出年轻俊逸的五官。
长发束起,眉眼犀利,依稀看得出少年时的明朗神气。
“白疯子,你可是让我找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