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住你们,压住你们来个统一。
如果你爱一个他,
就做他的婆娘,
如果你爱一个深情的她,
就做她的男人,
如果你爱这个地方,
就以大格局、统领眼光欣赏他的山河之美,
别纠结那些小情小调。
根据自己的特色特点。做事,这是唯一的资本,不要总模仿别人,不然没人要了。
只展示自己的特色就变成了另类。还要结合正统的思想。
因为无知,所以感觉自己就是这世界的中心。
谁不是大家风范?
谁不排场、有气势?
谁家的孩子不是宝贝?
当对别人有了正确的认识,自己处在人群中时,就会发现别人也是宝,
就会不觉得自己才是中心,
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而别人的事情也重要。
可怜的信喜
我们村有一个傻子叫“喜”,头总剃得光光的,脑袋也光光的,皮肤颜色很黄,但是蹭亮蹭亮的,看女人的时候眼睛总是回避、不好意思,一看就是个光头汉。因为他傻,说话又结巴,我们都叫他“信喜”,信就是“傻”的意思。
信喜四十多岁了,有他妈妈管着。他妈妈八十多岁了,一头雪白的头发,个子低,走路蹒跚,但是说话比较清晰,脑子还算清楚。老太太和信喜住在小破茅房里头,每天去拾破烂,割草喂点鸡鸭鹅,到地里捡粮食,比如花生、麦子、豆子等,或者给村上人帮忙干活,以此给她娘俩挣点吃的。村上人都知道她俩日子难,但是老太太很健硕,也很要强,这么大年纪了,硬是让她和傻儿子像其他人一样健康活着。
信喜在45岁以前还能帮大家干点农活,谁家有活他就去。比如,帮忙收麦子、割豆子、拔花生等,干一上午或者一下午能管一顿饭。我小时候,他时不时的来我家帮忙干农活,干得也挺卖力的,让干啥就干啥,很听话,但是如果不命令他,他就不知道干啥,或者你一不说他就不干了。他45岁以后,干活有点吃力,再加上变得更傻,总是“哼哼”叫,大家慢慢地就不找他干活了。
信喜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也就是说他妈,这位老太太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也是个光头汉,不傻,但是穷,娶不了媳妇,只能顾着自己的物质生活,有时候会偶尔找个小媳妇调戏一番;二儿子娶到媳妇了,很漂亮,生了一个很排场的儿子和女儿,儿子和女儿长得好、脑子又正常,这就是他们家的福气。但是二儿子因为常年和另一大姓的邻居吵架打架,心情整天不好,又和他自己的儿子闹了点矛盾,心里想不开,整天干完活就喝酒,天天喝、年年喝,一次都不断,最后导致全身溃烂而死,真是叫人叹息唏嘘。还好,他留下了不错的一儿一女。
信喜他妈妈在的时候,他就依赖他妈妈存活,吃他妈做的饭,晚上睡在小茅屋里和他妈作伴,她妈妈也非常心疼这个小儿子,多大了还“喜儿,喜儿”的叫,叫声中尽显宠爱与关爱,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不饿着,冻不着,不受外人的欺负。真是可怜为娘心啊,哪怕他妈年龄很大了也在要管他。
不帮人干活的时候,信喜就去村南边的公路上拦车要钱。我们村南边是市级公路,来往的车辆很多,但是路上很危险。过来一辆车,不怕死的信喜就提前站在车前头,等车停下后,他就问司机或者乘客要钱,给1块钱以上都行。因为他是个信子,无生存能力,所以有些好心的司机还是给他钱的,一块、二块、五块、十块、五十的都有。他站公路上一上午,能要一兜钱呢,然后揣着拿回家给他妈花、同时吃饭。
信喜很喜欢去别人家蹭吃喝的。谁家有喜事或者丧事,在待客的时候,信喜就往人家去蹭酒喝蹭肉吃,喝别人剩下酒,吃肘子、凉菜、热菜、喝点甜汤等,酒足饭饱、心满意足是常有的事,没人赶他走,因为他是个信子,大家可怜他,也不拿他当回事。
信喜经常喝醉,尤其是在别人家待客、人尤其多、非常热闹的时候,在别人的鼓掌及叫喊声下,他能喝半瓶白酒、一瓶或者两瓶,咕咚咕咚只管往喉咙倒,不久就会大醉……喝醉后他就开始找妈妈,边走路边哭喊“妈……妈……妈……!”,像小孩子一样,意思是他喝醉酒了难受,难受的时候只能回家找妈。如果他能直接醉着酒走到家,回家他妈就让他躺着睡觉,如果走不到家,就会半路上睡倒,比如睡在秸秆堆,房子后,或者草丛里,石头上。然后她妈妈发现他很久没回家了,就开始“喜儿……喜儿……”地满地找他,找到了把他拉回家。他妈妈对他真是慈爱!
日子缓缓地流淌,人最终会叶落归根,不知何时,信喜他妈妈不知不觉地死了!没有什么大病,也没有出现意外,活了89岁!这真是个吉利数字!老太太撇开他的儿子们,终于解脱了!……信喜无依无靠,就依赖他的大哥,因为他二哥已经全身发脓死了,二哥媳妇也不愿意管他这个傻子。他大哥属于低保户,又穷,又是光头汉,国家每月给他发的有一定补助,他做饭了给信喜留一口吃,就这样勉强度日。然后信喜没事的时候还去公路上要钱,拿回家给他哥花。
2020年——2023年期间有新冠病毒,人心惶惶,有些人精神紧张,神经紧绷,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有人染上病毒而死,有人出车祸,也有人莫名其妙地穷死了。大家日子都很艰难。信喜还像以前一样在公路上拦车要钱。然而在有一次拦车的时候,有辆大车快跑到他跟前了,他还没注意,不知道去躲,然后就被撞到了,筋骨断裂,身肉模糊,一片血红,一个生命从此就没了……据说车主给他赔偿了一大笔钱,都给他大哥了。
我在听村里人讲到这个消息时,猛一震惊,又唏嘘,这个远近闻名、供大家逗乐的傻子,就这样没了,死的时候才63岁。
然而信喜死了,其他人照样活着。
他的大哥还有了新工作,村上队里给他分的,那就是扫公路,扫公路两边的树叶、树枝、生活垃圾等——每月500块钱,加上他种的几亩地,够他吃饭了。
他的二哥的遗孀、儿子、女儿,过得也很好:儿子长得仪表堂堂,人实在、心又好,在市区有工作,买了房子,已经结婚了,漂亮的媳妇给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他妈替他管孙子,日常照顾小孩儿、接送上学;二哥的女儿,很聪明很漂亮,出嫁了,过得很幸福。一切都正常。
有时候会想起信喜,觉得他可怜,他死了,都感到惋惜,感谢他让大家拿他逗乐子,但又没什么,大家还是该干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