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皓几番欲言又止,直到在宋公坟前扫了墓,点了香,转头看着盘腿而坐在诵经的洛希,“……为何要装作道士而来?”
“避人耳目。”
洛希淡声道。
等念完了《度人经》,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宋宋延皓脸上不相信的表情,因而又笑了笑,“我今日……手上染血了。”
他一愣,“什么?”
“我害人性命。”洛希直白的话让他疑惑,又见她从袍袖里竟取出两朵白菊,多年的相识之情,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话中意思。
从前祭奠宋公时她从来都不带花,何况是白菊,又见她给宋公上香时,额外多了一炷香,摆放的菊花显然祭奠的另有其人。
“你不像是会残害无辜的。”
“这可不一定。”洛希轻轻拍了拍衣上尘土,对着宋公的墓又再次行了大礼,低声反而狡黠道,“抱歉啦宋公,这一次的香火要与别人分享,下一次我给你带好茶来。”
说罢,她看向宋延皓也是一笑。
这是不愿意继续话题的意思,成人之间总会通过细微的动作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罢了。不问便是。”他清笑的摇了摇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内心有些黯然,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关系遥远的如此。
下山时,洛希跟在他身后,听见不远处丛林里还在隐藏着的侍卫也在跟着走动。
“你每天被人跟着,这是你不来见我的原因吗?”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宋延皓慢了一点脚步,与她一同齐步走着,“算是吧,你在昆山偏郊自由自在,我不好去见你,师出无名便是打扰了。”
“呆鹅。”
她笑了他一句。
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还有话要问我是吗,你这样欲言又止非要我来问吗?”
宋延皓一僵,明明身上脸上都不曾察觉自己有这么明显,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开口了,“你心里清楚,这些人虽是王府的,可跟踪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其实是你。”
“是啊,跟着你有什么意义。”
“洛希,你到底…做过了什么让王爷一直在寻你?”宋延皓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洛希没有他想象中的一脸凝色,反而轻快的语气回答他,“我不知道。”
“那为什么裕王的船在扬州足足一年?”
“我想,被人下蛊了吧。”洛希略带些反问的语气,听见裕王的名字也仅仅一笑置之,“我听说,西南的蛊迷惑人心呢……”
“……”
他的话噎住了。
洛希双手藏在袖中,叹了一口气,“也有可能夫妻一场,我曾得罪过他,怕要被他找出来扒皮,所以我害怕的躲起来了。”
“你倒不像是胆子小的。”宋延皓听到她这样的话白了一眼,不经意中又是一句,“你回昆山时,我还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王爷的,怕他发现了所以要远远躲起来。”
“呵呵。”
她笑的有些好尴尬。
又匆匆掩饰了过去,低下头,脚下又快了几分,高声道,“公子快走吧,晚了没船回扬州,我可不想耽搁下一堂斋事呢。”
那些一直跟踪者听到如此,也渐放下了戒心,心想着不过又是普通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