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煌惊的说不出话来。
千昕鹤却忽然开了口,“既然如此,本王吃了那药,不应该对你更有利吗?”
“你捡了便宜就别再蹬鼻子上——”洛希洋洋得意的正说着,见他接过了于煌手中的药瓶,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把话停住了。
洛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千昕鹤将药丸倒在掌心,淡声道,“你若是要把控全局,应以本王为质…”
她一惊。
警告他一句,“千昕鹤,你身上余毒若未散,再吃此药,指不定命陨当场。”
“你本就要本王性命,何必此时才来惺惺相惜。”他淡笑着,就当着她的面从容淡定的将药咽了下去,“让他们离开罢了。”
见于煌惶恐不安,拦住了他要以死一搏的冲动,面色冷峻,“尔等从现起退离昆山六里地,不得令不可入,本王若身死,乃咎由自取的结果,此果不得再追问任何人。”
于煌虎躯一震,“王爷不可!”
“此乃军令。”千昕鹤厉声沉气,声音不高,冷冽的语气中有着足以压制住一切威严所在,“你是军中之人,就应当听令。”
“是…”
于煌终究是服软了,他是军人出身,不然普通的家侍,他可以拒王令而不从,却不敢军令而不从,这一道命令是高于一切的。
外头昏迷的人醒来一并离开了。
洛希只是觉得这样的结果不免的于原计划差得太远,一个都没死成,她的秘密又被更多人所知晓,果真是近来仁慈过了头。
只是心头愈发不舒服。
“王爷既然吞了药,为何不随着他们一起离开。”她慢条斯理的问道。
千昕鹤凝视着她。
没说话。
见他继续沉默,洛希反而畅所欲言,“我从前不想做好人,小的时候过的苦,得了糖就会快乐,无所谓是什么途径得来的了,你老人家是正人君子,何必与我这种泥潭之中搅和在一起,我可不想把你拉下神坛……”
他还是没有说话。
夜深了。
人也就烦躁不安起来。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追上他们。”洛希已经把话说到这里,客气的话已经说尽,“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药是真的比蛇还毒——”
千昕鹤脸色青白,捂着胸口,呼吸愈发急促,缓缓的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洛希想。
果然这厮没有好好吃药。
原来方才都在强忍着,也难为他一演出这么一场大戏来,不禁叹气道,“你死在了这里,我后半夜也有的忙———”
他蓦然攥紧洛希的手,吃力抬起头,低哑道,“本王死了,你会觉得高兴么?”
“……”
她想挣脱出来,奈何腕上如同被藤蔓桎梏一般,越挣脱,越是痛苦,她不得苦笑一声,垂眸,冷漠无比的望着千昕鹤,“我会高兴,高兴你死了,我在也解脱了……”
话不轻不重,足以让他松开了手。
见他失神,洛希立刻出了门。
人没走远,坐在不远处的地方,她手里拿着解药,望着夜雨,数着时间,杀人的事情她不陌生,也不难过,只是觉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