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无视来自亲娘的“嘲讽”,但试了几次依旧没成功,最后一趴着睡着了。
“真是高冷的娃娃。”洛希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却忍不住将她轻轻翻身板正了睡。
菖蒲从屋外出现时,洛希给蝉鸣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便识趣的退到一边去了。
“姑娘总待在田埂上,别晒黑了小宝才好。”菖蒲对她有些埋怨,转头又是一脸笑哄着小宝,发现她睡着以后,抬头又是一副不好看,“姑娘也不管两院楼了。”
“偶尔偷偷懒。”洛希表示无奈,“再说了,我做甩手掌柜正好让你有机会呢…”
菖蒲也不与她再说笑了,“昆山的司户参军汤罗文来信,要我们将他的女儿归还。”说着语气一沉,继续道,“他说汤姑娘是朝廷指明了要出嫁给清北小侯爷,即便是冲喜,也是圣旨,我们若是与他作对,他不会让我们不好过,也不会让付娘好过……”
“真是有趣极了。”
洛希听后一笑,“他一个大男人,如今也有为难自己的妻子付娘?”
菖蒲摇了摇头,问她,“…要把汤姑娘送回去吗?毕竟她又不是我们的花使,付娘才是我们的花使,汤罗文本是知道付娘的身份,此举无疑要将我们推向水深火热…”
“昆山皆知两人鹣鲽情深,出了名的如胶似漆,汤参军也替她藏了三十年花使身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多少有些震惊。”洛希依旧是风轻云淡的语气,“况且他是老来得女,那姑娘被他棒成掌上明珠,如今肯让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冲喜,甚是奇怪。”
“姑娘不信?”菖蒲问。
洛希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菖蒲角色为难,“汤姑娘虽说是汤参军与夫人都十分宠爱,可朝廷下的旨意,汤参军世代军职,他又怎敢违抗旨意?”
“那汤姑娘如今什么反应?”
“一句话也没说,就在密室里呆呆坐着,有时看着天窗,有时杯弓蛇影,似乎很害怕会被人捉了回去成亲……”菖蒲诉说着自己的所见,说的是叹气摇头,“我劝她不要害怕,叫她放松一点,她睡觉还是蜷缩着,有时候醒来又说要回去,喊了一会又后悔了似的,神智呆滞坐在一边绣花去了。”
洛希默默听着,菖蒲对这位汤小姐满是同情,“她是真吓坏了,我怕她不习惯密室里的生活,一应生活用品如初,给她铺了床,盖上柔软舒适的被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缩着腿,连枕头都不要睡在床角落里…”
“汤姑娘,我记得有哮喘是么?”
她忽然问。
菖蒲愣了一下,“姑娘放心,那间密室让花使收拾的干净,没叫她难受的。”
“嗯。”洛希默了一会,感叹道,“朝廷这一道圣旨,真是一门好算盘呀……”
说着,眉目间隙中略过有种淡淡的哀愁,洛希看向了小宝那张脸,“向来女子在这种事情只有被选择的结果,一旦反抗,不忠不义的恶名就平白无故的落了下来……”
“姑娘,真要将汤姑娘送回去吗?”菖蒲头一次拿不定主意,“我们不送回去,汤大人定然将有接触过的花使都暴露出…”
“汤罗文在哪里?”
“还在扬州,圣旨下到了知州处,他还在和宫里公公们一起四处寻着人。”
“我去扬州见见他好了。”
洛希淡定自然又道,“况且,呆鹅总是给我送礼物来,我应当面道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