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都溜了，黑眼镜慢慢挪到张欣瑞身前，两只手抓住张欣瑞椅子的扶手，就盯着她看。

张欣瑞有点不自在，往后缩了一下，靠在椅背上盯回去。

对视的时间太长，张欣瑞有点不耐烦了，刚要龇牙就被打断施法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上位？”黑眼镜装的委屈巴巴地问她。

张欣瑞受不了他这样，偏过头去不看他，嘟囔道，“什么上不上位的……”

黑眼镜不放过她，伸手把她的脸掰回来对视，“那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张欣瑞知道，这下肯定是敷衍不过去了，“你知道的，我要去昆仑山，不一定能回来呢。”

“我知道，那又怎样？你马上就要走了，连这几天都不能享受一下吗？”

黑眼镜知道她的顾虑，更知道她的打算。

都不用想，她肯定是准备好了，出什么意外就让芝麻把他们的记忆给封了。

这种想法，看似是在为他们着想，不让他们因为张欣瑞的消失受到太大的冲击，可这其实就是一种逃避。

为什么要离开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只能再一起度过一天，那也要快乐的一天才对。

总不能因为害怕失去，就永远不去拥有吧。

“不一样。”张欣瑞的顾虑是在于她知道原本的感情线，她一直在考虑，如果她离开了，那黑眼镜和小花会不会再走到一起。

如果她是小花，面对曾经和别人有过亲密举动的黑眼镜，肯定也会有些想法的。

甚至于，之前的亲密对象还是异性，那这样的话，产生的影响会大的多。

之前已经问过芝麻了，所谓的记忆封存，其实就是一个加速遗忘的过程，让他们加速遗忘掉有关她的事情，替换他们记忆中的人。

然后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就会慢慢回归原位，把所有的事情变回到原本的样子。

当然，对这个世界做出的更改是不会变的，只是一些细微的东西会恢复，产生新的变化。

这次在那个球里，张欣瑞看到了另一种她没有设想过的结局。

刚刚从青铜门里面出来的时候，她真的想过要不要试试，可是她又赌不起。

黑眼镜一直在等她的下文，看她又沉默了，才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你不会真的以为像芝麻那种外星科技真的很靠谱吧，她说能够做到，就真的能让我们忘掉你的所有事情吗？你会不会有点太相信她了。”

“……”

黑眼镜看她这样子都气笑了，“你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很能说？一说到这里你就想跑，今天绝对不可能让你这么跑掉。你说说你到底顾虑什么？我们真的完全忘记你，你会感到开心吗？而且，就算所有人都会忘记你，我也不会忘记的，人永远要比数据有更多的可能性，你就想这样离开，一点点美好的回忆都不留给我吗？”

“你都知道我很可能再也回不来，这一点美好的回忆有什么用呢？抱着这样美好的回忆，痛苦地过完接下来的生活吗？”张欣瑞抬头看着他，“如果没有了这些回忆，从一个新的节点，重新开始过回原来的生活难道不好吗？”

“好什么？你这话问过哑巴吗？没有你的存在，原来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是知道的吧，不然你为什么要来改变这些？那样的生活对我们来说真的很好么？你让我们拥有了更好的生活，然后再离开，还要让我们忘掉这是你给我们带来的改变，你想做什么？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工具？”

张欣瑞对他笑了一下，“也没有吧，我一直以为我是救世主来着。”

“这么惨的救世主，救世之前，都不先救救自己的吗？”黑眼镜俯身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一个小可怜，总想着救我们干嘛？张家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也一样，呉邪和谢雨辰他们也都只是朋友的后代。没有人需要你牺牲很多去拯救。哑巴，张家，九门，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现在不要想他们，也不要想其他的事情，就想想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张欣瑞看着他笑了，“你这话和陈皮说的怎么那么像啊，陈皮也让我别管呉邪，他是不是也给你托梦了？”

“……别转移话题，今天你要是不说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就在这坐着吧，反正我耗得起。”

黑眼镜气得牙痒痒，一说到正事张欣瑞就转移话题，感觉自己之前都白说了。

“那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嘛，我为什么一定让你上位？那呉邪和小花比你年轻，我为什么不能在他俩里面挑？”

张欣瑞看着黑眼镜，还挑了下眉，“要不你说说你有什么优势，让我考虑考虑。”

黑眼镜冷笑，“我的优势就是，我现在低头就能亲你，你最好考虑好了再说话。”

“那你也太凶了吧~”张欣瑞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没办法，我太害怕了，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你的上位请求吧。”

“……”

黑眼镜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又笑着凑过去，“那你亲的位置不对，盖章盖错位置了，得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