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一己声嘶力竭地吼叫，但喉咙里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来，像是被某种东西死死地捏住了喉咙，两个惨白的眼球不受控制地四处翻转，像是有蠕虫在里面滚腾，欲要破体而出。

许久许久，在令人心悸的沉默中，孔一己终于停止了所有的举动，像一条将死的鱼一样，身体不时地抽动，渐渐开始发出腐烂的臭气。

张临寒惊异地望着这个具尸体，即使是在那个赤地千里，魔教横行，食人易子的时代，他也不曾见过这种“奇形怪状”的死法。

手持着小刀缓缓接近孔一己，张临寒异常谨慎，用小刀轻轻割开他的衣服，露出了骨瘦嶙峋的身体，小刀微微刺入心脏、肠胃、动脉等部分，抽出来观察上面的血迹。

令人奇怪的是，血迹颜色正常，也没有其他异常现象，初步可以排除中毒的可能性。

就在张临寒想要用刀切开孔一己的下颔一探究竟的时候——

孔一己忽然睁开了眼睛！

双眼暴突如恶鬼，纯黑色的涣散眼瞳斜向上翻，原本惨白的眼白处凝结出了一个赤金瞳孔！

张临寒骤惊，猛然后退。

“哈......哈......”

本来应该死去的老人诡异地笑道：

“汝见我矣。”

张临寒死死握紧刀柄，微微下蹲，准备战斗或是逃跑。

说完这话后，老人的赤金眼瞳渐渐消散于无形，身子瘫倒，嘴巴张到最大，近乎一百八十度，一道氤氲的纯白色烟雾从中升起，渐渐地向着纯白无垢的月亮飞去，不见踪影。

张临寒沉默地站在原地，警惕地望着四周，不知多久过后，方才剧烈地呼吸起来，汗如雨下。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贪婪地吞吐这夜间微润的空气，半撑着膝盖，大汗如瀑。

这是他此生经历过的最诡异的事情。

先前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恐惧等情绪，安静等待着事情之后的发展，可出乎他意料的，那道白烟升上天后再也没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回想起老人临死前凝结的赤金瞳孔，张临寒的小腿肚微微颤抖。

他不怕人，无论对方强弱，大不了一死，但——

如果对方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