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微动,视线落在饼干些许濡湿的缺口处,回神之际,那半块饼干已经被含进口中。
沈周成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定住一般,不敢动弹,反观喂了饼干的小鬼怪丝毫没觉得哪里有所不妥,刚才不小心蹭到沈周成嘴唇的指尖重新从袋子里捞了一块饼干。
递到嘴边前,还特意瞟了一眼沈周成,看他傻愣愣的盯着自己,立马警惕握住饼干,转了个身子,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脑袋,对着他。
这个人类难不成还想吃?!
他才吃了半块呢!不给了!
只听见“咔咔咔咔”声音响起,安糯脑袋一点一点的,两三口便吃没了。
沈周成也意识到小鬼怪护食,只是他吞下饼干,失笑看向手里拿着的包装袋上,沉甸甸的手感,饼干还剩下不少。
笨乎乎的,拿了一块就躲,不知道他可以随时从袋子里拿吗?
而刚表演完的安糯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犯蠢,偷偷摸摸准备再拿块饼干的手一僵:“……”他这是脑子抽了吗?
于是沈周成看到某个反应过来的漂亮小鬼小白爪子在他面前一闪,手里的袋子整个落进了少年的怀里,气鼓鼓瞪了他一眼,埋头往嘴里又塞了一块饼干,还特意朝他扬了扬下巴。
*
或许是顾及沈周成的身子,接下来的半月他过了些安生日子,整日除了让人送饭菜,几乎没怎么出过院子。
而学校那边,沈夫人也特意派人打过招呼,请了假。
沈周成自己觉得没什么,但是其他人却炸开了锅。
偌大的包厢,三个学生模样的青年坐在桌前,淡淡的酒腥味萦绕在空气之中。
“沈哥干什么呢?叫他出来都不出来,难不成伤还没好?”说话的人郁闷的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桌面上,眼睛却直勾勾望着对面的人。
朱文彬比沈周成大了一岁,刚满十八岁,翻过年去,便十九了,学院里,他们四人关系最好,初初听到沈周成回来,几人便马不停蹄从学院赶来,就是为了见好兄弟一面,没想到,找了几次,这人偏偏见不着,可是让他郁闷得紧。
而他对面坐着的青年明显比他冷静,夹起一块鱼腹喂入口中,眉眼上挑,带着调笑意味开口:“咱们这沈二爷,这般赖在家里,说不定藏着什么人,咱三这硬邦邦的男人,哪里比得过温柔乡。”
朱文彬闻言,立马呸呸两声,什么温柔乡啊,就沈哥那样,说他毁容了不敢出来见人,都比严潭说的靠谱。
朱文彬晃了晃脑袋,眼前几个酒杯晃晃悠悠,他摸索着倒酒喝,被他身边一直安静坐着的人按住乱摸的手。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别喝了。”
朱文彬脑子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谁说话,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人脸上。
嘴里嘟嘟囔囔:“我喝一口怎么了?就你管得宽,我爹没在家,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他仰着脖子,明明嘴里说得大胆得紧,身子却诚实得很,下巴往朱弦肩膀上一磕,身子像被胶水黏住似的,扒在朱弦身上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