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姀像是听见了什么,静静地不动声色地仔细听着身后的声音。
一步,一步。
那脚步声不算轻,顺着她站着的方向慢慢走来。
向姀只当不知道,悄悄蹲下,假装捡起地上的枯枝。
褚泽曾被几个有头有脸的天君帝君都夸奖过有神之风范,天生一副修炼的好身骨。这脚步不会是他的,但又会是谁。
“唰”。
向姀的动作飞快,枯枝剑指那靠近来的人,轻轻的在那人的脸上划下一道浅浅的刮痕。
“诏以?你怎么在这?”向姀的确很吃惊,她没有想到身后的竟然是诏以。
诏以脖子上的浅痕不深,只是有点刮破皮,而面对向姀突如其来的划伤,他也有点吃惊的微张双眼。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讲自己的内心深深掩藏在眼底。
“我只是来随便走走,不想竟然遇到了你。”
难道刚刚看到的是诏以吗?
“你对漪山不熟悉,还是不要私自出来了,你想要逛一逛漪山,便明日叫岫青带你过来。”向姀收回那条枯枝,扔在地上。
“还有,你还是叫我仙君。在漪山……不,在哪里你都必须对本仙君尊重一点。你到了仙界,还是要懂一点尊卑。”向姀拍掉手上的灰,转身往反方向走。
刚刚镜中看到的,绝对不是诏以。诏以穿的是玄色的衣服,哪怕是月夜时分有着光芒,也不易看出。而那一身影,就算向姀再怎么看错,也不会看错颜色是白色。
“你怎么还不走?”向姀转过头。
诏以蹲下捡起刚刚那枝枯枝,向姀突然想起刚刚太过激动轻轻划了诏以的脸,还好她想着漪山不会有其他不怀好意的人,所以才开玩笑地举起枝条,因为再怎么说漪山的仙灵也会躲得开的。当然,除了什么都不会的诏以。
“刚是我唐突了,不过这点伤对你来说也应该没什么事,很快就能痊愈了。”向姀看着他的伤口,果然,那么轻微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看到你飞来这边的,所以我才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诏以低着嗓音,嘶哑的说着。
嗯?竟然是看到她跳出窗口了?也就是说他也不过才刚刚到这里。那么久更加确信透过镜子看到的不是他了。
“你是在担心本仙君?”向姀特意强调了“仙君”二字,这诏以总是不长记性,什么你你我我的。
诏以停顿了一下。
“是。”
向姀看了他一眼,刚好对手他的眼神。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面容,而他睫毛不经意地一个微颤,向姀好像都一一记在了心底。
没有其他理会,向姀转身离开,一步一步地走在这西崖的路上。
诏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她走到了一片小小的池塘,看得出这个池塘应该是精心修葺过的,池内是一朵朵还未开的花苞,像是莲花。
“这是坠莲,漪山才有的。”看着诏以盯住池内的花,向姀告诉他,“乍一看和普通的凡间莲花差不多,其实开花后会慢慢变得发黄,盛开之时就变得金黄色一般,然后就会开始凋谢,散发的香气随着腐烂也越来越浓。”
“就像你那盏灯笼上的花一样吗?”诏以开口。
灯笼?
对了,的确很像天帝给她的灯笼上的莲花一样。
“你看见那个灯笼了?”向姀反问他。
诏以点点头:“挂在楼前,一眼就看到了。”
莫非这是天帝故意给她编出来的幌子吧?什么灵器,就是为了给漪山找麻烦的东西,天帝怕是听了那道德天君的话,故意随便造了个像漪山的东西来整她吧。
向姀哼了一声,实在是黑线了:“走吧回去了,夜里这里会冷的,你个凡人受不住寒的。”
诏以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向姀走。
/
待向姀他们离开西崖,从洞口那边出来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事情的发展还是一模一样。”他不能在向姀面前露面,此次过来也只是因为指引。
只是褚泽差点忘了,在漪山内,那面镜子或许是看得到有人的。
突然想起那时向姀说,她到时会用泠月镜来寻魂。
只是现在该怎么把那一魂收走,还需要他来帮向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