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包躺在满是鲜血的手上,裴骁心中的钝痛无以复加,他郑重点头,将原本的计划又做了更改。
若是没有吕成书,死的是谁,他不敢想,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冷漠也好,他都不想再经历一遍。
“阿泠,我会替你,替吕成书讨回来的,你放心。”
裴骁说完,招来忍冬和紫竹,吩咐她二人扶着薛扶泠回去治疗手上的伤,自己则往天子寝宫而去。
和月氏的这场被截止的仗,他一定要打。
与其被时刻压着欺负,不如挺起腰杆,横竖都有一死,为骨气而战,至少死的磊落。
是以,不出二三日,月氏使臣刺杀东宫太子的消息传的满京城都是。
恰好此时,蹊跷的是,乾安帝也因为服用过多仙丸,竟陷入了昏迷。
太医日日进出宫门,招引的百姓对这个传闻信了大半。
甚至越来越多的百姓都在暗自揣摩,月氏使臣其实刺杀的不是太子,而是他们的陛下。
面对这些传言,裴骁并未大肆阻止,甚至在暗中还助力了一把。
至于月氏,他们远在千里之外,裴骁亦不想打草惊蛇,也只需将流言控制在京城的范围内就可,是以不仅皇宫戒严,连城中也日日戒严。
原先辛苦为月氏筹备的粮草等物,经过八九日时间,竟也凑成了能为禹国开战的准备。
承德殿,天子寝宫。
已经闭门好几日了,门口云骑尉的侍卫守着,别说闲杂人等,就是一只蝇虫也休想飞进去。
乾安帝其实并未昏迷,只是被惊吓的中风了,再加上裴骁联合他身边最信任的内侍奉阳和兰妃将人囚禁了而已。
此时殿内并无内侍或者宫女伺候,只兰妃万敏一人正端坐在桌边,有些好笑的盯着乾安帝挪动身子妄图喝药。
见他实在乏力,好心上前准备帮忙,却被怒气冲冲的乾安帝使了力气推开。
“滚开!蛇鼠一窝的反贼别碰朕。”
他说的断断续续,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弹,面色却是十足十的威严和恼怒。
“反贼?”
万敏坐回原位,重复一句,忽然笑了。
“臣妾可不敢与真正的反贼李漪澜相比。”
她捂着嘴,竟觉得那个名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叫她有些恍惚,也生了些心思怀念起往日最难缠的对手。
“是啊,陛下将所有反贼都杀了,是不是到时候也会把臣妾、奉阳、沛国公世子,甚至太子也杀了呢?哈哈哈。”
被人如此嘲笑,乾安帝的面色黑沉的可怕,却也无能为力。
“陛下其实远远不如自己所说的那般仁慈呢,别的人不知道,臣妾与您二三十的相处,难道还不知道您么?造反了的裴铎说是成了庶民被您撵出皇城,实际是被您安排亲信在半道截杀了吧?”
面对此问题,乾安帝面上的凶狠一时凝滞住,似是不解万敏为何知道。
“臣妾与李漪澜虽是不合,可都是一样的爱自己的孩子,她用自己的死就是想换裴铎的生,可陛下您呢,明明那般宠爱他们母子……”
“不对,连宠爱都是假的,是从先皇后和先太子身上转移过来的。”
“我和李漪澜是您对皇后的愧疚,这几个儿子,您其实一个也看不上,只可惜您看上的先太子也是个短命鬼……”
“闭……嘴!给朕……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