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闭上双眼,回想严崇行走的轨迹,在九行九纵的廊道里有规律得穿梭,应该是阵法的走位。
他运转明虚见性,没有发现异常。
但他十分肯定这是个阵法,只是苦于涉略不深不能勘破。
布阵之人的修为远在他之上,保守估计:合体境二阶,地阶八级阵法……
“何事喧闹?”陆修明送曲沧海下楼,见大门紧闭,一堆人挤在一处,收起折扇,不悦发问。
王掌柜赶紧跑过去给他和曲沧海请安:“回凌墨大人的话,流云剑门的青芜公子来到店内,意外发现玉昆仙京的邪教徒,正在追捕。我便让伙计紧闭大门,以防万一,正想上报请您定夺……”
“行了,别说了。”陆修明刷的一声打开扇子,像是要给自己顺气,对曲沧海抱怨道:“跟他师父一样,一来到我的店内,指定没有好事发生。”
曲沧海却不站他那边:“任谁遭你门下的编者胡写一通,都会找上门来要个说法的吧。”
“去看看他抓到没有,让他过来见我。”陆修明被拆穿也没觉得羞愧,厚颜的很。
王掌柜听命去了,原泽看着复杂的廊道没有头绪,听说曲沧海也在,刚好找他帮忙。
“笑天前辈。”原泽恭敬行礼,轮到那位青衣风流修士时,却哑口无言了。
陆修明没见他给自己请安,瞥向一边的眼睛不敢置信地偷瞄了一眼。
曲沧海及时给原泽介绍:“这位是四海书楼楼主,陆修明,号凌墨,你喊他前辈即可。”
四海书楼楼主……
想到《南冥风流》上关于自己的内容,原泽对这位前辈的观感并不是很好,但还是礼节到位:“流云剑门弟子,晚辈青芜拜见凌墨前辈。”
“嗯。”陆修明矜持地应了一声,端着架势:“青芜啊,你为何要把我这书楼弄得闹哄哄的?这么多人围困在这里?”
“《南冥风流》的事我也有所耳闻,若你是因为此事不喜,来讯告诉我一声,我便让人给你处置了,何苦上门来费这番心力?闹成这样,书楼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原泽愕然,他不信陆修明此前没有听掌柜说起店内发现玉昆仙京的事,他只字不提怕是想先将此事掀过去,不想闹大。
但原泽不愿意这样,看向曲沧海。
曲沧海温和地看着他:“青芜有事便说,我会为你做主。”
“你!”陆修明怒视曲沧海,扇子指着他十分心梗:“我这书楼日进万金,闹到最后生意做不成,人也捉不到,你能赔我钱么?”
曲沧海推开他的扇子:“查到了,你吃挂落。查不到,你找禀寒赔钱就是。”
“我敢找他赔吗!他不反过来讹我就万事大吉了!”陆修明捶胸顿足,那副端着的风流劲头瞬间破裂,很有喜感:“交到你们这些个损友,我真是三生不幸啊!”
“凌墨前辈,”原泽不肯退让:“晚辈肯定没有看错,玉昆仙京的人就是消失在廊道的阵法里。”
陆修明摇头叹息:“那里本来就设有阵法。”
原泽接着说:“我猜测底下有地宫。”
陆修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那里是有一处地宫。”
这时轮到曲沧海一言难尽了:“……你该不会……”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把捕风组收集到的大小秘辛都藏在那个地宫里了,若是被苦主知道,非得打上门来拆了这处店面不可。
“你还真是……”曲沧海摇头,不知该作何评价。
陆修明耸耸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是这么一出,也没人能想到不是?”
原泽也猜到了:“那也要查……”
“查吧,查吧。”陆修明自暴自弃道:“找些信得过的人来查就是了。”
“先把店里的人放出去吧。”他说:“就算里面有邪教徒,我们也认不出来,关在这里反惹事端。”
疏散众人后,曲沧海给赋闲的纪留音传讯,让她过来走一趟。好巧菩提寺的空性也在,就一起过来了。
“遏云对阵法一道也颇有研究,让她过来给你搭把手。”曲沧海说。
“我看你就是信不过我。”陆修明阴阳怪气:“行吧,谁让我现在是个嫌疑人呢?”
一行五人飞向高处,陆修明激活阵法,从头看到尾,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该死!还真的被人动了手脚……”
纪留音嗤笑一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看不住,还要一个小辈给你捉耗子。”
这一忙下来,通宵达旦,才终于把建在原有地宫之下的又一处地宫的入口找了出来。
曲沧海对陆修明说:“先把你的东西搬走吧,没彻底摸清这处地宫之前,你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陆修明听得两眼一黑,一口气差点儿上不来:我的钱!
一处未知的密室内,有两个人在交谈。
一个清冷的声音说:“一个毛头小子,几次三番坏我好事,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也如鲠在喉……”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说:“找个机会顺手处置了便是,又掀不起大风大浪,何须苦恼?”
“你也不必急,狡兔三窟,拔除一处,刚好作个障眼法,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倒是。”清冷的声音转过话题:“幽女泪也到了该收尾的时候了……”
突然有人来禀:“大人,副使大人有事上门。”
温和的声音说:“请他稍等片刻,我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