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百转,原泽推门入户,专心找起画来。
忙活许久,阵法核心不曾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伙被困在画里的人,其中就有陈善。
“青芜师弟!”陈善被困了许久,看到进来的是个熟人,顿时欣喜若狂。他往一侧招呼:“含露师弟!快来!青芜来救我们了!”
“矢音师兄?”原泽看到其中一幅画里有个巴掌大的人在手舞足蹈,嘴巴一张一合,听不见声音,长得有几分像陈善。
这些画虽说也是法器,但品阶并不高,对于原泽如今的实力来说,不过几道剑气就将它们拦腰砍断,破了禁制。六副画,放出十来个精神萎靡的修士。
陈善的精神状态还算好,应该被关进画里的时间不是很长,他扶着李霜走向原泽。
“雨青师兄呢?”寻遍了也没有看见严茗的身影,原泽有些疑惑。
“他进到眠花城里了。”陈善讲清事情的经过。
在这个幻境里,你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救人”。
原泽没有遇到想要出手的情况,但其他被关进画里的人,无一不是对惨遭凌辱的女子伸出援手。
这样一个泯灭人性,道德沦丧的幻阵,进入真正的眠花城的方法呼之欲出:淫心。
“雨青就是碰巧跟在寻花问柳的人的身后,才出了幻境进到眠花城里。”
方法是有了可是由谁来施行呢?
对着虚幻出来的假人起色欲之心,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看是对什么人而言。
对于像原泽这种一心向道,天生缺情少爱的人来说,难如登天;对于普通的常人而言,找到合眼缘的,再骗一骗自己,以假乱真也就过去了;对于寻欢之士,则不费吹灰之力……
“我来。”李霜站了出来,苍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我来带你们进去。”
那十来个萍水相逢的修士没能找到走出幻境的方法,打算跟着原泽他们,进到现实里的眠花城,再行离开。
也不知道李霜想着什么,只见她径直出了门,看也不看,抬起一个女子的下巴就贴了上去。刹那间,女子凭空消散,露出一个撕开的纸缝,一群人紧跟着她接二连三地跳了进去。
一踏出幻阵,就来到一处香粉闺阁,阵阵淫声浪语,把一些未经人事的修士羞得满脸通红,捂着眼跑出门去,嘴里不住念叨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普通攻击也能损坏,”原泽对屏风后的人声恍如未觉,抽剑砍断了一旁的织锦纱帘:“这里就是现实中的眠花城了。”
这样大的动静,惊起两道娇音,一阵推攘:“客官!且住!”
“有人……”
“哪来的狗杂种,敢坏老子的好事!”一个衣衫不整,满面红光的人掀帘怒骂。
原泽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无须言语,那人便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跟直冲天灵盖,结结巴巴地找补:“你……我……”
“滚!”李霜先原泽一步拔剑,无名怒火胸中起,剑气初具雏形。
谁曾想,对方视线到了李霜脸上就移不开了,受了威胁也不怕,反倒色胆更旺,公然调戏道:“道友姿色清绝,滋味或许更佳……”
听他口出狂言,众人神色各异。
原泽脸色冷青,刹那之间外放剑气,恍如蛟龙出海一般迅猛,将阁楼轰了个对穿,把人从高楼砸入临岸的杨柳河中,散开团团血花,惨叫声不绝于耳,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陈善怒发冲冠,跳楼跃水,把人提溜起来,骂道:“就凭你个酒色之徒也敢对我们流云剑门的弟子出言不逊!利落死了才算是便宜了你……”
李霜作为当事人,对这番冒犯的话语倒是不甚在意,不过必死之人的临终狂言。她在意的是别的事情。
她已是金丹三阶的修为,剑道境界却跟普通剑修一般,一直停留在剑芒境,无法突破。自己一直在暗中跟原泽较量,看着对方一骑绝尘的剑道天赋,心里很是挫败,哪怕到今日都难以释怀。
刚刚那几道初具雏形的剑气虽是昙花一现,却是她梦寐以求的,也昭示着剑道的大门为她再开启了一丝。可她来不及遗憾,更来不及欣喜。幻境中触目惊心的场景已然揭露,满是罪恶的眠花城不知强迫拐带了多少无辜女子,她怎会轻易放过?只可惜自己实力不佳……
兵荒马乱间,陌生的修士提出道别,弄出这样大的动静,他们可不想搅进这趟浑水里,还是早些寻到门路,离开眠花城为好。
原泽来到屏风后,那床上瑟缩着两道身影,一男一女。
“我们不会与你们为难。”原泽说着,放出严茗的画像:“可有见过这个人?”
以被掩身的女子抬头匆匆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不曾……不曾见过……”
面若好女的男子见原泽是个目不斜视的君子,倒是不再害怕了,从容整理衣衫:“回大人的话,奴也不曾见过。”
“只是,奴知道这城中有一个难以寻到的去处,或许,您要找到人就在那里面。”他对原泽身后的李霜说:“那位大人想要解救的人,也尽数在里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