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儒海拿出一枚玉符:“历任……青阳宗……宗主都会接受两支力量,一在明部……一在暗部。”
“这是差遣暗部的玉符。”
原泽二话不说接过来转身就走。
奇儒海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开口:“等等!”
他突然就不想再算计了。
“暗部白虎堂堂主的父母,死于施希光之手。”
原泽脚步顿了顿,终究是没有回头。背后那个热衷权势,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哪怕死了都想着青阳宗活在他的掌控之下的男人,最后一刻竟然良心发现了。这可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偌大的院落中只剩奇凌湘一人还在等着。
原泽走过去把玉符递给他。
奇凌湘欢欢喜喜地接过:“就是它!”
原泽点头,对他说:“我向你要个人。”
他点了点玉符:“白虎堂堂主。”
奇凌湘没有疑问:“好,你要就拿去,什么时候都行。”
“嗯。”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奇凌湘犹豫再三,说:“哥,你能不能……”
原泽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摇头拒绝了:“我还有事,不能久留。”
“好吧。”奇凌湘叹息一声。
原泽觉得好笑:“等忙完这些事,我俩再好好聚一聚……”
“少主!少主!”看顾奇儒海的侍女着急忙慌地跑出来:“宗……宗主他……仙逝了!”
奇凌湘面露急色:“快!去外面跟雨山师兄说一声,让他按照事先商定的事项布置下去。”
“哥,我就不留你了。”奇凌湘眼睛有些红:“你要小心,多保重。”
原泽无从安慰他,只能说:“你也是。”
出了青阳宗,原泽便一直跟着陆修明四处去跑,寻找九阴转化大阵所在。当这件事情停滞的时候,他也会去到正面战场上厮杀。
又是三年光阴匆匆过,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最值得庆祝的是,余问道取回了飞蓬观地契。
在一起深夜买醉的时候,余问道从怀里掏出那张泛黄的地契,哭得不能自已。
“你知道我是怎么拿回来的吗?”
原泽清楚他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于是默默听着。
“就在一次酒会上。”他回忆着,把烈酒倒在地契上一把火点燃:“我只敬了他一杯酒,提起了这桩陈年旧事。”
“千金楼的少东家自然不会知道这等小事,但他手底下有一群时刻等着献殷勤的人啊!”
“第二天,就有人送还了这张地契。”
“不过一句话的事。”余问道嘲讽地咧开嘴:“不过一个人一句话的事!”
“余问道!你又偷喝酒……”李霜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满脸寒霜。
可还没等她完全发作,余问道就发现了,扑进她怀里箍住她的腰,号啕大哭:“呜呜呜——”
醉眼朦胧的小四看到这一幕很是不忿:“嘿忒!狗男……”
原泽瞬间清醒,捂住他的嘴一起遁走了。
又过了一年,九阴转化大阵所在范围缩小到了苍镜州南部。
启程的前一晚上,原泽收到了一份包裹。据镖头诉苦,为了把东西完好地送到原泽手上,他们辗转了三个月,追在他身后穿越了许多险山恶水。于是在镖头的声泪俱下之下,原泽多付了三倍的酬劳。
包裹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寄来了,北山城的老不死。原泽自认跟他没有交情,但东西都到手了,看看也无妨。
一打开,原泽就僵住了。他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弟子玉牌。玉牌碎成了五块,划痕斑驳,仔细看向缝隙处,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本该系着的红丝绦不见踪影。
原泽拿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拼凑好放入盒中,迟迟不肯盖上。客栈外边风雪簌簌,跳跃的烛火噼啪作响,原泽垂眸望向破碎的玉牌,一言不发。
小四在一旁根本不敢出声,他偷偷瞟了一眼原泽,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又等了很久,原泽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小四等不下去了,嘟囔道:“很晚了。”
原泽这才回神盖上盒子妥帖收好,转而看起老不死写的信:
“青芜真者别来无恙呵!数年未见,您已名满天下,而我……无人识得我真名。冒昧来信不为别的,只想请你看在我有玉牌作为报酬的份上,一起分享我的幸事。我要死了。上天垂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章涵冲绝笔”
在这不久,偶然经过茶肆的时候,原泽听到了章涵冲的死因。苍境州风高城辖下一个小山村,援军未能及时赶到,一名元婴境老者为救下全村两百口人,独自面对玉昆仙京的人马。等援军赶到一看,那死相何其惨烈怪异,千疮百孔,人早没气了血还在流,足足流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