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南府在最初建造之时,柴宗训就将其视作了天子休憩之所,待来日下了江南,他或许也可感受到不同于京北府皇城的宁静致远、温婉秀美。
这一来一回地折腾,也就导致京南府的工期一延再延,直至如今方才算完工。
“父皇,儿臣考虑到父皇如今尚没有机会驾临京南府,特请了最好的画师将京南府绘制了下来,呈给父皇过目。”
“快!快拿来!”
柴宗训迫不及待地就想接过元晖手中的画卷,待童海命人展开之后,京南府几乎在他的眼前“活”了起来。
小桥流水、雕栏画栋、假山嶙峋、曲径通幽……
柴宗训想要的江南园林式宫殿,顷刻间跃然纸上,仿佛触手可及。
听着元晖的介绍,柴宗训恨不得明日便驾临京南府,好好游览一番。
“你这差事办得好,超出了朕的预期之外,这可是大功一件。这幅画朕可要好好收藏,眼下去不了,过过眼瘾也未尝不可。”
柴宗训发现,画卷的作者署名范宽,正是这个时期的绘画大师。
不过历史上,范宽一向都是对景造意、写山真骨,一般很少绘制此类画卷。
“此画是你专门找范宽画的?”
“正是,儿臣起初找到他时,他还不太愿意动笔,但不知为何又答应了下来,其中缘由儿臣也不是很清楚……”
就是这一“阴差阳错”,使得范宽的传世名画中,多了一幅与其平常风格,大相径庭的《京南春景图》。
此番元晖返京,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秦王妃韩洛瑶已经有孕在身,年底就可为大周再多添一名皇孙。
“好好好!看着你们一个个地都能开枝散叶,朕甚是欣慰。”
又嘱咐了元晖几句后,柴宗训便让他退了下去,将那幅画挂在了乾清宫中。
韩洛瑶有孕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后李纯妍的耳中,可自从正旦宴会过后,她的身子愈发差了,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理会他人之事。
自从感觉到太医开的药,对她的病奏效不大之后,李纯妍就留了一个心眼。
她甚至试探性地问过李继隆,奈何他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中的悲戚与落寞,又好像什么都说了一般。
自打那次之后,李纯妍便已猜到,她的病恐怕十分棘手,且李继隆与国医部的太医,八成是得了柴宗训的旨意,不得向她透露半分。
如果情况真的如此糟糕,那李纯妍就不得不早作准备了。
既然她的病已经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那李纯妍便知,她近期最好不要再见太子妃魏昭堇,以免累及柴弘基。
就连太子元明前来,李纯妍也只是让其坐在帷帐之外说话,并没有与其见面。
太子元明还以为李纯妍只是单纯地身体抱恙,要不了多久便可痊愈,也就没多加留意。
虽说迁都已有一年,但眼下还有不少事等着太子元明这个储君,亲自去做。
更何况,柴宗训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元晖筹建京南府的差事大为赞赏。
不知何时,柴宗训或许一时兴起,又将会对元晖另眼相看,对他委以重任。
这段时间,太子元明根本挪不开时间来关注其他事情,只能一心一意地,将心思全都放在朝政之事上。
“咳咳……咳咳……”
瞧着李纯妍难受的样子,其身旁的宫人也不免表露出了心疼。
“圣人,喝了药,您就休息会吧,这些事不如明儿个再忙?”
“没时间了,你去,将吾放在书桌上的印玺拿来,这信得尽快送往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