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珩轻轻地拥着她，目光落向很远的地方，随后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姜瑶窝在他怀里，吸了口气道：“你知道一头叫Alice的鲸鱼吗？”

段嘉珩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姜瑶叹了口气，带着一丝落寞的语气道：“它是一头只能发出52赫兹的声音的鲸鱼，因为和其它正常鲸鱼15-25赫兹的声音完全不同，所以，它的声音永远不可能被听到。它每天在大海里唱歌，发声想要呼唤朋友和伴侣，但永远也得不到回应。自从研究它的学者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它了。”

故事总是伤感的，她连说时都觉得有些悲伤。

段嘉珩屈指，在她的额头敲了敲。随后，听他轻声道：“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角落，还有另一只能发出52赫兹的鲸鱼，它们现在已经相遇了。”

这样一听，似乎很有道理。果然，段嘉珩在说服她这件事上，永远都做得很好。

“不过，它们的确是孤独而浪漫。一鲸落，万物生。它们生于海洋，归于海洋，沉入海底之后，也将温柔留给了活过的地方。”

一鲸落，万物生。

姜瑶自然也听过这个故事，自然造化，大概就是这样。她吸了吸鼻子，保持窝在段嘉珩怀里。他们又这样，静静地看了看，感受着海风，听着海浪。

返程的时候，已经到了太阳下山的点。昏黄的光落在海上，伴随着渐行渐远的浪潮。趁着夕阳最美的时候，姜瑶被安排在了甲板上拍照。海风虽然大，但也挡不住她拍照的热情，毕竟特罗姆瑟这粉蓝的画面可不是那么好欣赏到的！

“你好，请问可以帮我们拍照吗？”

两人正聊着照片时，突然听到身旁有个女人的声音。

她抬头看去，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女性，黄皮肤黑头发，看样子应该是亚洲人。旁边站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外籍男子，不过对姜瑶而言，外国人长得都有些相似，并不怎么能分得清是哪个国家的人。

不过女人说的英语，她倒是能听懂。但很快，她又开了口。

“你是姜瑶吧？”

异国他乡，遇到国人，总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姜瑶本就没有什么包装，几乎素颜出镜，能被认出来是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好认。

女人摘下墨镜，眉宇间带着笑：“我是徐兰。”

徐兰。这个名字姜瑶自然不会陌生，国内知名的年轻女导演，曾凭借《归途》而斩获国内无数大奖，并一路冲进了奥斯卡。

姜瑶算是发现了，人若是开始走运，可能是会行大运的。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公，Steven。”徐兰倒是大方得很，直接介绍身边外国男子。

他们这一看，至少得相差十岁。姜瑶深深地吸了口气，维持该有的礼节：“徐导，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

徐兰挂着浅笑，看了她身边的段嘉珩一眼：“看起来，你们也是来度蜜月？”

度蜜月。这三个字倒是让姜瑶有些触动。

“不是，只是度假。”

徐兰并没有接着问，而是把相机递了过去：“不过，还是拜托你们了。”

段嘉珩看了姜瑶一眼，轻声道：“我来吧。”

帮徐兰拍完后，她倒是很亲切地说道：“介意我跟你合一张吗？”

姜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有时候同人亲和，多点人脉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大方地走了过去，跟徐兰站在了一旁。

“我们女主角好像有点紧张哦，放轻松。”

徐兰的话，姜瑶不由一阵发愣。她这么随口一说“女主角”，自己心里那是直打哆嗦。她忙笑着道：“徐导玩笑了。”

说笑间，她们完成了合影。不过，徐兰似乎并没有打算停下寒暄。于是，到最后，姜瑶陪着她说了几句，而段嘉珩则和Steven闲聊。

“之前一直听家树提起你，其实我也是嘉兴人。”徐兰淡然地说道，“你的作品我也看了，如果有机会，不知道是否可以与你合作？”

合作，这自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只是这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

“很期待和您的合作。”

姜瑶莞尔，两人相互拥抱。

最后，他们还是拍了一个四人的合影。船到岸边后，姜瑶才想起，要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好在，徐兰也是个大方的人，没有多事。

因为彼此没有保密要求，徐兰还是先在微博上放了照片。这一放，网上又是一片沸腾，并且被疯狂转发。大家都纷纷表示，这真的是有缘人遇见有缘分，彼此的运气可都太好了，竟然在北欧都能遇到。

“段嘉珩，你说，我们会有合作的机会吗？”

看着远眺海洋的姜瑶，段嘉珩笑着道：“人生，总是有无数可能。你呀，就暂时放下你的工作狂情结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姜瑶看着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