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切报复都不能在明面上进行。
毕竟那五万两银子,可是当着魏老的面许诺的,他还不敢冒着被人在皇帝老子面前打小报告的风险行事。
尤其让他感到束手束脚的是,他早就得到了公主殿下已经来了永宁的消息。
若是食言不兑现安置流民的银子,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事实上,这也是他来到永宁的真正目的,就是因为担心流民问题被人抓住小辫子!
现在还没有公主殿下的踪迹,却又因为陆家对付赵元,很可能还会让他间接得罪魏老。
加上刺史陆山林站队景家和大皇子另有谋算,万一稀里糊涂被人当了枪使,一个不慎他可就真的万劫不复,那就太特么冤枉了!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虚伪!”
看着鲁海漕和范师爷离去的背影,郝老四忍不住低声冷哼。
虽然他还不清楚鲁海漕和赵元的恩怨纠葛,但也能看出鲁海漕既想对付赵元又不想卷入其中的盘算。
说白了,这就是只动嘴不出力,既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一旁的祁老黑哪里看不出这一点儿,但人家可是连他都没有资格置喙的知府大人。
别人能够睁只眼闭只眼,还表态站队支持他们行动,就已经很不错了!
是以郝老四话音刚落,就被郝有才猛然睁开的猩红目光狠狠瞪了一眼。
“口无遮拦胡言乱语的东西!”郝有才喘着粗气怒斥了一句,终于开口发声。
虽然他郝家有陆家撑腰,但鲁海漕在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而且身为布衣草寇,公然在背后置喙上官,更加容易让人怀疑其忠诚度,尤其要是直接引起了祁老黑的反感,对接下来的事情那就更不好办了。
不过还好,郝有才暗暗瞟了眼祁老黑,见后者并无任何反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向郝老四又继续呵斥道:“你要记住,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干掉赵元,我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弄死他。当然,要是能够办的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更好了……!”
憋屈,从未有过的憋屈!
身为永宁第一大地主,甚至称得上是黑白两道的扛把子。
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哪有被人欺负的时候?
这次若不是牵扯到陆家少爷陆瑾瑜,以及中间还夹杂着知府鲁海漕。
以他的作风,赵元的坟头草早就已经半米多高了!
当然,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预料,曾经的顾虑也该放下了,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接下来是杀人还是放火,全由他说了算,干就完了。
毕竟只要弄死赵元,黑的白的还不是任由他们来表演?
与此同时!
在闻百里驾驭的马车里,赵元正默然品酌着丫鬟欣儿冲泡的香茶!
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次不仅拿回了土地,还狠狠报复了郝家。
敢到县衙诬告他?敢对他的家仆大山抽耳光?
明面上郝家敢如此,暗地里只怕已经彻底将他和他赵家视之为仇敌。
虽然他赵元只想做个快活的咸鱼,但也不见得就会逆来顺受任人欺凌!
然而心里正想着,原本平稳行驶的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刹。
刚刚啜了一口香茶的赵元,顿时被洒了个满怀,惊得丫鬟欣儿连忙手忙脚乱地擦拭!
“闻屁虫,怎么回事?”情急的赵元,直接喊出了闻百里的那个雅称。
闻百里低沉尖利的嗓音,当即传来:“回公子,这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在下发现街巷路口和附近屋舍竟然都有人在跟踪公子,经过连番探查确认无疑,要不要……?”
“跟踪?”赵元猛地皱眉。
虽然赵元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郝家甚至知府鲁海漕,都不会善罢甘休。
但也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对方这么着急就忍不住了?
“是的!而且看似全都并不是普通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最主要的是……!”
“是什么?”赵元双眼微眯。
“街巷路口的那伙和屋子里的好像不是一路人。也就是说,有两路人马都在跟踪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