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意见此,立刻跪了下去,“臣女,臣女……”
文书意在脑海中搜罗着各种理由,但没有一个理由能让她这般偷摸进皇帝寝宫。
“文姑娘想好了,今日这逾举的行为,是你个人之过,还是文氏有意为之?”
听闻苏瓷此言,文书意立刻改口,“是奴婢的错,还请君上责罚。”
这一句“臣女”变“奴婢”,便是苏瓷给她将文氏摘出去的机会,如今犯错的是玉璋宫女官文书意,而非文府嫡女。毕竟自荐枕席这种事,对于文氏如今的风波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此时的文书意心中羞愧难当,即便再大的谋划,但她毕竟是女儿家,如今被皇帝亲自抓住,责问之言如山崩之石,砸得她再无颜面。文书意以额触地,对于苏瓷的态度,她只能以声音辩之。
苏瓷此人平日里说话便是三分温和,听不出什么怒意,文书意见苏瓷言语中对文氏还是有几分维护,她壮着胆子,道:“君上,奴婢家逢变故,祖父生前的嘱咐我不知当如何完成。如今祖父离开,我一时糊涂才会行此大错,失了家族的颜面,还望君上看在祖父的面上饶恕我。”
说完便是微抬面容,双眸之间微红,倒真是几分楚楚可怜之感。文书意这话便是将自己的无状推给了已故的老太傅,她这是在赌,赌文渊的新丧能让苏瓷心软而留下她,保全她与文氏的颜面。
岂料苏瓷却是看着她,浅问道:“文姑娘如何看自己的容姿?”
不知为何苏瓷这般问,文书意敛眸自谦道:“不过平庸之色。”
“既是平庸之色,又哪来的胆量在吾面前卖弄?”
苏瓷这话让文书意脸上的神情僵住,她从未想过,一向温和待人的徽帝会这般直白地嘲讽于人。
“文氏重礼仪,文姑娘还是莫要学那些风尘样得好。”
文书意愕然地看向苏瓷,借着那几分灯火,终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厌烦。复又跪拜了下去,正欲说什么,却听苏瓷不耐道:“拖出去。”
未待文书意反应过来便已有两名殿前卫出现,在她尚未站稳之时将人拖了出去。
“告诉文永昌,自己的女儿好生教养。”
文书意这一场闹剧处理完,苏瓷方才疲惫地叹了口气,他看向庭中的雪色,也不知在想着什么,良久方才昏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