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泸定王,汉国皇帝沉重的叹息,成为了当天的谢幕……
翌日早朝,再次回到了离开未久的大殿,龙椅在南国的气温下还是热的。
重新坐上去时,皇帝并没有前日的焦躁,昨夜意外的好梦伴着凉爽的清风,送来了遥远的少年时光中快乐的记忆。
于是,他期待下朝之后再去皇孙那里,西楚昨夜进贡来了鎏翠夜明珠,他已让工匠连夜打制成把玩的明珠马匹,命匠人午后呈上,皇帝盼望着亲手送于他的皇孙。
他希望再次能够见到皇孙那张可爱的面庞,不管多么烦躁的心事,只要看到皇孙的笑容,那与他父亲雷同又在本质上不相似的笑靥,皇帝可在顷刻之间感受到满满的治愈之感。
他知道,皇孙喜欢木马,他觉得以后皇孙肯定会像他父亲一般叱咤疆场。可是,他又害怕他会变成他父亲的模样。
所以,作为一个皇爷爷,他只盼着皇孙能够平淡活着就好,永远能够这样无忧无虑下去。
可是,身处皇室之中,可能吗?皇帝也曾年轻过,单纯过……付出代价过。
思及此处,老皇帝有些无奈。于是上大殿之上的阴霾渐起。
“臣,兵部尚书骆东魁有事禀报!”
兵部尚书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在大殿的上空,惊醒了沉浸在思绪当中的皇帝。
“说吧!”
“禀陛下,自我大汉水师出巡以来,各方震动,西楚,安南,大理等诸国惊惧我大汉武威,纷纷遣使臣出使我大汉,要求面见圣上,已解心中之惑,此番兴动水师的缘由。”
“以此同时,西南各处边疆均有各国大量驻军边境之举,若无应对,恐日久成患。”身为朝廷重臣的兵部尚书忧虑地说道。
“礼部替朕设宴款待各国使者即可,务必让他们安心。至于朕,就说朕最近偶感不适,就不见了!”
皇帝转头对礼部的官员说道。
对于皇帝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兵部尚书有些着急。
“皇上,各国雄狮陈兵我大汉西南,燕国公又领兵方归,军士懈怠,一时西南吃紧呐!要不,陛下亦可命桂王带水师来归,方可解各国忧惧,亦可巩固国防!”
兵部尚书骆东魁拜在地上,希望能让皇帝就此重视起来这件事。
“西南诸国都是小国,正好,现在有燕国公拱卫京师,便不足为虑,倘若西南诸国有联手攻我之心,我让他百里之地又能如何,他们就算携起手来,也定不是我大汉巍巍雄狮的对手!”
正如他所担心的,皇帝一脸无所谓的笑容爬上面庞,那笑容在众人的看来甚是轻蔑。
因为大笑牵动着身躯,手中把玩的玉雕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皇帝刚想俯身捡起,总管太监一个步子冲上去代劳,恭敬地递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太监手中的玉雕,看着玉雕上雕刻的波纹,玉雕的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花纹,周围还有一些微小的围绕着它,似乎是在保护,也似乎是在形成了一种合围之势。
这种感觉,就像南汉大国身处其中,但是周围的小国表面依附,但却是随时虎视眈眈。
想到这,皇帝脸上原本的笑容不再,转而有些好奇地问道:“周国,唐国,晋国,契丹,诸国列强知晓我水师出巡之事没有?”
“臣尚未接到这四国之奏报,料想其四国长期混战中原,无暇顾及,其国尚不知矣!”兵部尚书骆东魁回答道。
“甚好,甚好!”
皇帝的脸上疑云散去,又有了欣喜的颜色。只要他们不知道,一切都不在话下,自能顺其自然。
“老臣与众臣工尚有一事不明,敢问陛下,此番水军兴造兵舰,又广募英豪,甚至采伐全国林木,动用倾国劳工,所为究竟何事?真乃巡游海疆,让海内咸知,广布我大汉威仪?”
兵部尚书骆东魁勇敢地上前一个碎步,这个动作使得他年迈的身体瞬时有了年轻时的激情和奋勇。
“巡游海疆,也是显得我大汉国力,爱卿以为有何不可?”
皇帝不耐地说。
“那敢问皇上,此番水师所去何地?所历几时?为何众臣一概不知?”
兵部尚书骆东魁张开衣袖,转身面向跪倒的众臣。
面对兵部尚书的话,众臣开始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随后开始低声地议论起来,神似在附议此事。
看到这,兵部尚书不自觉地挺直直了胸膛,话语中和又有了力量。
“陛下,还有,为何统兵之人乃是桂王殿下,桂王自幼长于齐昌王身边,耳读目染深受齐昌王教化,今齐昌王……嗯……齐昌王仙逝,桂王殿下生性直率,只怕一时受人蛊惑,做出不可预料之事,皇上三思啊。”
“况且,婵娉公主殿下还在去近唐的路上!如果被近唐得知我水师朔海北上,复又有侵犯之资,恐怕会迁怒公主殿下啊!”
对于兵部尚书的再三逼问,皇帝有些恼火,但是其中的关节皇帝又不能同他们直说,否则到时候又是连续不断地上奏,劝阻自己这不能干,那不能行的,甚是烦人。
“朕知道了!但军国大事,朕有要和你们商量的,也有不想和你们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