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庸冷声道:“你少拿穿开裆裤时的事情说事儿,就说你帮不帮。”
阮黑淡然道:“你叫我怎么帮?要是那么容易,你们至于打生打死数十年吗?”
黎庸笑着指向自己的头,随即冲着阮黑一扬下巴。
刘赤亭无奈一叹,得,又他娘是人家自己的事儿,我瞎掺和。
摇了摇头,刘赤亭转身拿起背篓,伸手取出酒葫芦,同时说道:“那个作精让我带个话,说他是个高雅的人,他家里都是俗人,俗气太重,他就不回家了。你们慢慢聊吧,我得走了。”
说着,拿起酒葫芦抿了一口酒。
可他没发现,他喝酒之时,阮黑与黎庸的目光,尽数汇聚此处。
“你说谁是作精?”
高大女子冷不丁一拳砸出,那拳头简直碗口大小……
刘赤亭挑眉看去,轻轻抬手硬扛一拳,纹丝未动。
阮黑急忙跳出来,冷声道:“疯了吗?干什么?”
刘赤亭擦了擦嘴,摇头道:“你们家人,确实都有毛病。玄阳,咱们走。”
一头驼鹿带着一阵热息瞬间到门外,刘赤亭转头瞥了一眼姚潋潋,“所以你是故意的?我招你惹你了?”
女子终于面露几分愧色,“那处地方早被我们清空了,我真以为你是乱山细作。”
可刘赤亭刚刚出门,披发青年猛然起身,大步跟了出去拦住刘赤亭,随后倒退三步,冲着刘赤亭重重抱拳。
“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刘赤亭伸手捂住额头,气笑道:“你们有完没完?我这话才带完,又让我带话?”
阮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小兄弟,你知道这枚酒葫芦的来历么?”
刘赤亭无奈摇头,“作精让我带个话,这是他给我的报酬,不就是个剑修才能用的酒葫芦吗?”
剑修才能用的酒葫芦……姚潋潋不禁抬头看去,此刻又联想到方才刘赤亭轻描淡写拦下一拳,她不禁有些后怕。
阮黑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按住刘赤亭的肩膀,不解道:“我家老二给你的?”
刘赤亭更懵了,“他不是说,这是百年前一位剑客留在你家的吗?你当大哥的人,难道不知道吗?”
此时此刻,黎庸苦涩一笑:“若真留下此物,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乱砚山之所以一分二位,全是拜这酒葫芦的主人所赐。”
刘赤亭嘴角一抽,赶忙喝下一口酒压压惊。
“你……你是说这葫芦,是邓大……邓除夕的?”
邓大哥,你这有点儿闹着玩儿了吧?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都能算到一百年后的事情了?
阮黑拍了拍刘赤亭肩膀,沉声道:“碧游山从未有过这只葫芦,阮白是从哪儿来的我不知道,但这个酒葫芦出现了,砚山与乱山这数十年的争斗,也就有机会停下。”
说着,他指向黎庸,没好气道:“这狗东西的狗头,也不必掉了。这家伙挖空心思想让自家两座山门相安无事,可你他娘不想想,人家瞧得上你的脑袋吗?还弄这么一出,有意思吗?”
黎庸呢喃道:“现在好了,你拿着邓除夕的酒葫芦,只需要装作是他的传人出现,你来讲和,我们两座山,就不必再起争斗了。”
刘赤亭干笑一声,“那个……黎庸,你恨邓除夕吗?”
黎庸摇着头,“从前是恨的,因为我是乱砚山弟子。后来,不恨了,只觉得活该。”
刘赤亭挠了挠头,又问道:“你们说实话,若真有个与邓除夕关系不浅的人来这里,你们会不会为难他?”
阮黑幽幽一句:“怕是没人敢……”
刘赤亭这才把心放肚子里,点头道:“你们说巧不巧,我有一把剑,听人说与邓除夕的佩剑长得一模一样。”
气息是被老王八蛋遮掩了,可未名的模样没变啊!
黎庸猛地抬头,阮黑则是转眼望去,刘赤亭笑个没完。
…………
中土以东八千里,虱子岛上那间客栈,今日来了个背着木剑的大方脸。
放下木剑,方脸剑客问道:“你……没露馅儿吧?”
年轻掌柜面无表情,只是低头擦桌子罢了。
剑客灌下一口酒,呢喃道:“我早走数月,事先把那条路已经走了一遍,他能遇见什么事,我大概心里有数儿。有些事情不能让他那么想当然,世上的事,哪里会有绝对的对错啊!不受点心里的苦,哪有那么容易长大。”
年轻掌柜随手丢下抹布,指着门口,冷声道:“滚出去,帮你送酒葫芦是看大年的面子。即刻起,天下虱子岛不欢迎你,你若敢再登上任何一座虱子岛,我弄不死你也要让你掉一层皮。”
周至圣苦涩一笑,将抹布捡起来,呢喃道:“师兄找过你吗?”
年轻掌柜突然显露一身骇人剑意,随即并指朝着周至圣,冷声道:“老东西是如何对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对待这两个孩子的?你给我滚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