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德瞬时再没有话说。打他摸到姓齐的口袋里,那枝硬梆梆的物件之后,施耐德瞬间就明白了,诧声问:“你说你跟我们差不多是一路的,那你能告诉我,你是哪一路的?”施耐德心头一凛之际,越发地觉得那姓齐的,心机之深,深不可测。
“新四军你听讲过吗?”姓齐蓦地在他的耳边哼出了这样一个字眼。尽管声音很小,像蚊子哼一样。然而听在施耐德的耳中,却是如遭雷击。震得耳朵里面嗡嗡直响。
讷讷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那姓齐的看着他的反应,疑窦丛生,十分地不解。诧异地问:“你莫非,听说过新四军的名头?”
“是啊!”施耐德无意识回答,嘴里面一滑出来就是这两个字。
姓齐的没法子不吃惊。国共合作,将南方八省的红军,组成新的序列番号——新四军。参加到全国抗日大部队当中,是极少人知道的事情。
即便是在红军部队当中,也闹过乌龙。错将通知他们整编为新四军消息的自己弟兄,当成了国民党劝降说客的叛徒,而加以杀害。何况是普通老百姓了。
哪里料到,站在他面前的,灵魂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穿越人。
在八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但凡是参加过九年义务教育,谁不了解那段国共合作,共同抵抗外侮的伟大而又光辉的历史。
“嗯!”施耐德郑重地点了点头。既然姓齐的口中,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提到新四军这三个字,就足以证明姓齐的,大有来头。绝非泛泛之辈。否则,也不可能跟新四军拉上关系。新四军离真正的成立,还有两个月呢。
基之于此,他无法不对姓齐的,表现出足够大的尊重。心中不无惶恐地问:“你难道是新——。”说到新字,施耐德是欲言又止。
走到门口,朝外面看了一眼。见外面并无异样,这才重又折返回来。
“不瞒你说。我就是新四军。我目前的身份是地下党。”
“可是,据我所知,因为力量分散。各省的红军,好像还没有完成集结。”施耐德随口说道。
姓齐的彻底地呆住了,一脸错愕:“连这个,你也知道!?”看那姓齐的,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施耐德忍不住淡然地一笑。然后才回答道:
“是啊,有幸了解了一些。知道你们的军长姓叶,叫叶挺,副军长姓项,叫项英。指导员应该是周子昆……。”施耐德如数家珍般地娓娓道来。
“喂喂喂,你倒底是个什么来头?”轮到那姓肖的心急火燎了。“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是从哪里打听来的?”那姓肖的一双眼睛,在他的脸上,翻来覆去的扫。生怕错过了哪怕一丁点细微的表情。
“你勿非会掐指算命,是个算命先生?”姓齐的简直被他的神奇,震惊坏了。
“怎么说呢,也可以这么说。”施耐德牛逼烘烘地嘴角一扬,不无得意说。可转而一想,对方可是革命前辈。自己这样得瑟,未免有失尊重。于是赶紧收敛起轻佻浅薄的嘴脸,一本正经起来。
这时,削猪佬不放心地把门推开,看他儿子已经把姓齐的放了,并且俩个正聊得投缘的样子。也不免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的问号,一会看看他儿子,一会儿又看看那姓齐的。
“老哥,你好福气啊!”那姓齐的不失时机,冲削猪佬伸起了大拇哥。说得削猪佬一愣起来。心里说,何出此言啊!就听那齐的继续,夸赞道,“就你这儿子,这见识这胆识,稍假时日,一定是人中龙凤啊!将来一定是个不得了的人!厉害厉害!”
姓齐的情商也真得是高,夸得施耐德都无处藏身了。脸红脖子粗,赶紧认怂道,“哪里哪里!”心里不免自鸣得意,飘飘然:“以后,你们有什么难处,到戴冲去的我。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的!”
“尼玛,这个小家伙。夸他胖他马上就跩起来了!”削猪佬摇摇头道。嘴上这么说,对这个儿子,也真得是刮目相看了。
“感谢感谢!”姓齐的,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有当真。他却认真地叮嘱起来了,“齐师傅,我讲得是真话。心里话。你们队伍,日后物资肯定会有紧缺的时候。到时候,你一定要想到我。我会帮助你的。千万你要记住我的这句话。”
“哇嗐,这小子越来越不知补了,哪个需要你的帮助。你能把自己日子过好就不错了。”
姓齐的也觉得好笑。帮助别人,也要人家愿意让你帮助。施耐德的那样子,倒似有强买强卖的意思。他若不答应让他将来帮助他们,他就要不高兴的样子。不过,态度还真得是真诚。很有股子孩子气。姓齐的,不由得一笑莞尔。“记住了记住了!我们以后,要是出现什么困难。我就去戴冲找你。到时候,你不是装着不认识我!”
“不会得不会得,我说到做到!”施耐德豪气满怀地拍着胸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