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您是想让我放了他?”梦知树故作害怕状,有恃无恐道:“这可不行,若我将他放了,万一上神一怒之下伤了我,那该如何?”
卿潇淡淡道:“你以为你今日闹这一出,本上神仅会伤你?你若因此累及无辜,我必会将你挫骨扬灰,绝不轻饶。”
“无辜?”梦知树对她的说法极不赞同,摇摇头轻叹道:“上神啊上神,才过了一千年,就连自己的哥哥也不认得了么?”
她轻抬手,施法撤去施在卿安迟身上的禁言决。
卿安迟嘴唇嗫嚅几下,发觉自己能说话了,遂焦急大喊:“潇儿、潇儿你快些走!不必管我,她今日想要你的性命啊。”
潇儿……
卿潇猛的看向他,才见到他目光中早就蕴满关切,装不出的关切与疼爱。他……是卿安迟?
“是我,是二哥啊!潇儿,你听二哥的,快些离开。”
卿潇将他的焦急看在眼里,心中却倏地涌过丝丝暖流,不知是久别重逢的高兴,还是而今相遇的一言难尽,她鼻头一酸,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下。
“二哥哥。”她嘴中喃喃唤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哥哥该是不记得我的啊!”
“这事自然要多谢上神大发善心放过了君瑈公主,这才让上神今日还能与兄长相逢。”梦知树看向卿潇,笑如春风:“所以说啊,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上神放过了君瑈公主,公主自然也要馈赠上神些什么。您说是不是?”
卿潇冷冷的看着她,双手紧握,就连指甲嵌入手掌之中,血染红了手中的紫鸣笛也全然不顾。
梦知树的话……太讽刺了。
正应了宣凌的那一句“世上有种人,她害别人就是理所当然,别人害她便是大逆不道。”
世上果真有这么一种人,梦知树是,君瑈也是。
卿潇带些可怜的目光刺痛了梦知树的双眼,她自圆椅上站起来,愤怒地看着她,“你如今分明是受我挟制,凭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凭什么来可怜我?”
她激动地指向卿潇,瞪圆了双眸,“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不需要你君潇的可怜,得到容郎的心的人,是我,并非你!你早该灰飞烟灭的,你才是落败的人,我不许你这样看着我!”
卿潇失笑,“我并非可怜你。我仅是觉得你好笑,与君瑈一样,若说这是一场叶子牌,你与她拿到的牌都是最好的,同样,这手好牌也都是被你们自己一步步打烂。现在却要过来怨天尤人,难道不好笑么?”
梦知树闻言一怔。
“你方才唤我君潇。”卿潇笑意更甚,心却逐渐平静下来,“君潇,她本就是九重天最不受宠的公主,她本就受尽委屈,倘若容折不去招惹她,她虽仍旧会在九重天上受欺辱,至少会保住那条命,你说是不是?”
“那么她有什么错?是不该受委屈?还是不该受容折的骗?”
“后来至西海,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逃脱了九重天那个昏暗的地方,却不料西海这处地方更加暗无天日,在这里又有什么错呢?是不该容忍你与容折夜夜笙歌?还是不该和善待你?
到如今,我历尽千辛归来,凭自己的能力为自己雪恨,你告诉我,这些又错在哪里?是不该避开君瑈做出的计谋?还是不该躲开你长姐送来的那副画?这些若换做了你,你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么?”
梦知树无话可说,低头沉思似乎在仔细体味她说的。
卿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狠绝,抬手向梦知树劈出一掌,后者感受到掌风逼近,纵身一跃险险避过。
再站定时,却见到卿安迟已经妥帖的站在卿潇身旁,身上的绳索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