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就有一只手掌从脖子下穿过,一个有力的臂弯轻柔地将她扶起,林白感觉到自己被温暖的怀抱笼着,接着一杯热茶浸润了嘴唇顺着喉咙划过,舒服了不少,这才又清醒了一些。周围有了真实感,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
“我在哪儿?”她下意识地问。
身后传来李轩深沉的声音,“王府。”
哦,王府,暖风阁。
不对啊,李轩怎么在自己房里?
林白挣脱出那怀抱,惊坐起身,裹紧被子,扭着头疑惑问:“王爷?你怎么在这儿?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我房里做什么?”
李轩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倒像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似的,一扫关切的模样,恢复如常的冷峻,轻斥道:“你都忘了?”
忘了什么?林白开始回忆。
对了,我不是在严府吗?还被那个挨千刀的严大公子打了一顿关到了一间黑屋里。低头再看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表面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转而又想起芙仙楼。
“糟了”,惊呼一声,想着谢掌柜等不到她肯定是急疯了,一着急竟掀开被子要去穿鞋。
李轩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林白支吾着:“我…我想起来我还有急事儿…”
李轩厉色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
“呃…”这么一说好像是挺晚的了,估计芙仙楼早就打烊了。林白又默默地缩回了被子里,看着李轩不知所措,又担心今儿因她无故缺勤会让谢掌柜无法交代,真真是百感交集,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而李轩想到她瞒着他的那些事儿,怒意就微微上涌,“怎么,一门心思都在芙仙楼,自己一身伤都不管不顾了?”
林白闻言,惊得双眼瞪滚圆,不可思议地倒吸一口凉气,心地试探问道:“王…王爷…都知道了?”
她当真没想那么多,还以为李轩不知道她在外面当说书先生的事儿,也以为是徒远去严府将她偷救出来,所以方才在李轩面前没有一丝心虚。想必徒远也一定把所有事都说出来了,不禁气恼,“徒远这个叛徒,果然靠不住。”不过就是被关一关,咬咬牙就挺过来了,她不信朗朗乾坤那个姓严真能把她怎么样。
李轩从床上坐起,负手而立,用居高临下的姿姿态表达着不满,“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怪罪起别人来了?本王倒没看出来,你竟还有说书的本事,将你留在王府是不是觉得屈才了,所以想再给自己找个高枝攀一攀啊?”
讽刺的语气饶是再没脑子也能听出来,林白赶紧陪笑,“嘿嘿,王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其实呢我吧…”
李轩可不会被她三言两语迷惑,“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你准备怎么办?”
“啊?原来是王爷救的我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李轩无语,自己费心费力地把人救出来,这人倒没心没肺的,难道马车上的话都忘了?
林白没想到自己还能劳动李轩的大驾,更知自己理亏,呵呵一笑道:“这么兴师动众地怪不好意思的,主要是这事吧真不怨我,闯祸不是我的本意,都怪那严大公子忒欺负人,非要花重金请我去说书,还处处挑错,一开始我是想忍来着,谁知他还得寸进尺了,又是要听八大神罗的故事又是吵着要听曲儿,我说我不会,他却不依不饶,然后…然后就争执了几句,他便让人打我,我自然寡不敌众嘛。”
李轩眉头一挑,“你就这么缺银子?”
林白可不否认这一点,“谁会嫌银子多啊,我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没钱怎么买车买房,怎么发家致富奔康,年轻人哪能天天混吃等死的,再说了万一哪天王爷把我赶出府,我没有银子难道睡大街啊。”
李轩搞不懂她一个女孩子天天满脑子都想的什么,她那个时空的人都是如此与众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