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着茶几的大管家一愣,转而喜笑颜开回应道:“看到晴明你那么有活力比什么都好,被揍一顿也不亏。”
虽说知道袁兆芜那是在给他调理身体,甚至那种事也是确认他的状况,可颜宁雪还是不能释怀。想起那些他又红了耳朵,额角冒起了青筋,怀疑袁兆芜是不是故意在学白无哀。
“住嘴!没有下次了,要是你还敢那样做,我、我会杀了你!”恼羞成怒的放下狠话,颜宁雪操控着轮椅迅速离开了客厅。
目睹了这古怪一幕的白无玥这下更好奇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个暴脾气的谪仙人如此吃瘪又不好发怒的样子?真的只是单纯的做了一次理疗按摩?
“管家,你昨晚到底给雪哥按了哪些地方,让他气成这副样子?”白无玥忍不住出声问道。在他的印象里,按摩也就是肩颈,腰背,太阳穴,或者足底之类的吧?谪仙人的反应怎么如此之大?
“当然是全身,从头到脚一处都没落下。”一甩手中的抹布,迅速将茶具收拾整齐,袁兆芜很是自信的答道。
白无玥有些似懂非懂:“全、全身……?”
扯了扯黑色的手套,为了能让这个已经步入中年还心思单纯的小白兔理解,袁兆芜特意手握虚空上下动了动,笑眯眯的道:“没错,大保健当然要做全套。”
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代表的什么意思,白无玥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心疼谪仙人的遭遇,还是该愤怒两人背着他兄长做了这事。再考虑到大管家只是给谪仙人调理身体,他又不知道该不该追究下去。
“管家你……兄长大人要是醒着,你这次可不是脱层皮那么简单了。”白无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只能沉着脸警告了一句。
要是白无哀还在,哪用得着他出此下策?袁兆芜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打趣白无玥道:“小组长应该也很久没处理过了吧?需要属下帮忙吗?属下的手艺就连主上都说好。”
话听一半白无玥就连忙想拒绝大管家的好意,但后一句又让他忍不住确认道:“主上?你是说……兄长大人?”
见袁兆芜露出了不曾见过的灿烂笑容,白无玥只感到脑海里的理智在崩溃。他就不该问!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幻想出了那个旖旎的场景,看到了白无哀那能要他命的模样。
一瞬间血气直冲头顶,白无玥那已然十分成熟的清秀脸庞红如晚霞,又惊又怒提起拳头就冲向了大管家,边揍边骂道:“你竟然对兄长大人做那样的事!亵渎神明的混蛋!”
被揍得满地打滚的袁兆芜痛并快乐着,一边任由白无玥施为,一边叹这人都老大不小了脸皮还如此之薄。又暗自腹诽白无玥既然能瞬间还原出那个画面,肯定没在暗中妄想过,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雏鸟。
这场一边倒的干架很快就结束了,被那句话乱了心神的白无玥根本待不下去,出了口恶气之后就逃也似的跑了,留下鼻青脸肿的大管家躺在地上数星星。
“嫩,太嫩了。”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袁兆芜爬起身来评价道:“揍人的手法粗糙,用力点也不对,唉,比起主上来差太多。”
伸手摸了摸嘴角的伤,他又有些得意的自言自语道:“那事又怎么了?我甚至还品尝过来自主上的味道,也得到过滋养,可比你这个只有色心的弟弟强多了。”
这些话也就只能说给自己听听,环顾空无一人的客厅,袁兆芜有些扫兴的叹了口气,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迈步离开。
……
地下堕天城一处隐秘之所,属于袁兆芜的私人领域,周边遍布陷阱与各种阵法,将他的‘家’打造成了牢不可破的秘密基地。
在地下的地下,三层空间完美的重现了魔王城白无哀的私人实验室,不仅保存着众多大魔王亲手调制的魔药,还有各种研究资料。
白无哀在带着魔王城沉眠之前,将里面可能对众人有用的东西都拷贝了一份,其中有一大半都由袁兆芜亲自保管。
对于满墙书架上的研究资料,袁兆芜不说了如指掌,也知道里面的大致内容。他轻车熟路的走到最深处的书架前,将有关黑炎的研究手稿,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
翻到有关死域、初始祭台、献祭相关的记录,他看着那详细的阵法图解,翡翠的眸子里反射出黑色的气息。
“这个计划你们会不会同意呢?不管如何,只要能让主上重临世界,哪怕献祭全人类,我也在所不惜!”
目光移至前方的术法沙盘,上面的彼岸世界基阵结点闪烁着点点红光。而随着袁兆芜一挥手,新的结点生成,部分旧的结点移位,那布满生命红线的地图,逐渐被黑色的死线替代。
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那个计划得不到另外两人的同意,若到了必要之时,他会让自己的人暗中执行。到时候大概会死很多人,不管是那些同盟也好,还是天从影也罢,甚至就连他们自身也是。
不过,想起那两人的性格,袁兆芜并不担心。白无玥自是不必多说,他对除了那人之外的生命,兴趣都不大。身边的家人大概会让他犹豫,但这么多年的情感淡化,怕是已经阻止不了他做出选择。
至于颜宁雪,先不说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是为了存续人类,就说他的身体怕是难以支撑到那个时候。到时人都不在了,又如何阻止计划的实施?
想到颜宁雪的状况,袁兆芜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具濒死的身躯,他不顾颜宁雪的反抗,用那样的方式做了治疗刺激了身体的正常功能,但能坚持多久他不敢保证。
收起资料跟沙盘阵图,袁兆芜走向了地下三层。里面的血水晶就像魔王城的一样,散发着朦胧的红光,但王座之上那居高临下注视着他的身影,却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水晶雕像。
“晴明那个样子本该只属于您的,抱歉,主上。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快要停摆,我只能用最快的法子来刺激他的本能,好在他还有反应。”
伏在那水晶雕像的腿上,袁兆芜讲述着心里话,睁开的翡翠眼眸涌现了一抹波光,他喃喃道:“主上,我好害怕。您已经沉眠,晴明也快要回归您的怀抱。要是无玥也不在了,那我又是一个人了。”
“我留不住他,您都做不到的事,哪怕我有着世人难以企及的生命力,又能如何……”晶莹的泪如小溪般流淌而出,他默默哭泣着诉说着内心的痛苦:“我终于明白主上您的心情了,好痛苦啊,比您的处罚还疼……”
那郁结的苦痛难以纾解,袁兆芜施展术法召唤出布满棘刺的藤条,一遍又一遍击打在自己身上,缠绕捆绑,任由尖刺没入血肉,将他伤得鲜血淋漓。他在向主人赎罪,也在寻求记忆中那让他感到愉快的疼痛。
不过这种刑罚早已无法满足他的欲望,他神色迷离的从怀中掏出一支魔药瓶,看着那熟悉的漂亮粉色,没有片刻犹豫的倒在了伤口之上。
一时间这隐秘的地下空间中,在那雕像的注视下,回响起了难以抑制的惨叫,喘息,最后变成充满愉悦,又带着悲伤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