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二夫人默然不语,她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她真的不想死。
“二太太,但凡你还明白些事理,真有一丝顾念你那儿孙们,便早早决断了吧。咱们妯娌一场,我也不想为难你。”大太太指着那两个托盘,“这些吃食,是送你上路的。这两样,你自己选一样。你自己了断,免得奴才们帮忙,不好看相。”
齐二夫人向墙角缩去。
“不,你不能逼我。皇上和太后已经赦免了我,你凭什么要我死。”
“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太太气道,“我是个笨的。这么些年,这府里人都说你好,说我不好,老太太也不待见我。可是说起来,我这手上,可是没沾过血的。你差点害死了大老爷,害的我被流放,我心里恨你,但是你的血我也不想沾。这是大老爷和二老爷,齐府这一家子的决定。”
“我是堂堂侯府嫡出的姑娘,安国公府的当家二太太”
“过去的威风就别提了。便是给你的儿孙们留条活路吧。我也给你些体面,你自己早做决断,明天自会有人来收拾。你放心,妯娌一场,你死了,你的身后事,我会尽量给安排。”
大太太说完,转身离开柴房,那几个婆子将东西放在柴房的地上,又留了一只蜡烛也退了出去,又将柴房的门锁了。
柴房内,蜡烛微弱的火光跳跃着,因找出齐二夫人狰狞的脸。
“皇上已经赦免了我,我不死,你们还能逼我不成。我还有儿子,孙子,我还要仪儿和好儿生孙子给我,你们哪个敢动手,我的儿子会替我报仇。”
柴房外看守的婆子将齐二夫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不禁摇头叹息。
“都是女人,都是做娘的,看老太太对儿孙们,再看看这位二太太,哎,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可不是,便是她这个时候干脆些死了,大爷和五爷也被她毁了。”
“不只大爷和五爷,刚刚掌灯的时候,七姑爷送了七姑奶奶回来。”
“是来吊唁的?”
“只怕不是。当时他们看着府里兴旺,结了这门亲。如今,只怕有些,李姨娘在老爷跟前哭那,哎呦”
“哭什么”
“你傻了,七姑爷在门外,根本就没进府,还穿的是颜色衣裳。这怕是要将七姑奶奶休回来了。”
“啊”
齐府宜年居
容氏的箱笼全都被搬了出来,就摆在厅堂内。大太太坐在正中的榻上,看着人一一打开箱笼查点。
“全都在这了?”大太太问。
“回太太,都在这。太太,您看如何安排,要不就都搬到养年堂去,这丧事乱糟糟的,也好看管。”齐二奶奶陪笑道。
大太太看了齐二奶奶一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老太太陪嫁里,还有些田宅,都在谁手里管着?”大太太又问道。
姜嬷嬷捧了本账册送了过来。
“老太太已经安排好了。”
养年堂
“那些田宅竟都交给了老四夫妻,咱们这一房,竟是半点也无。”大太太将账册递给大老爷道。
“祖业都是咱们继承,老太太将陪嫁填补二房,也没什么。”大老爷道。
“三爷也是要分出去过日子的,怎么也没他的?难道他不是齐家的骨肉?”
大老爷沉吟,容氏近年来是越发地不待见齐俭了。
“这也还罢了,老人家总有些偏心。不过老四并不是齐家的骨肉,却替老太太掌管着田宅,只怕不妥当吧。”大太太道。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想这些!”大老爷斥道。
“老爷,难道我是为我自己想?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后大家都没了差事,便是坐吃山空,要想像以往那般自在,只怕是难,这个时候不仔细些,以后可怎么过。我还不是为了老爷、和儿孙们着想吗”
大老爷捋着胡须,沉吟不语。